冰冷刺骨的潭水如刀锋般切割着叶辰的感知,几近冻结他的肉身与意志,但那前方闪烁的红芒,却如火种般点燃了他内心的炽热。
血晶矿,竟在这隐秘水道中藏匿着如此丰富的矿脉,真乃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叶辰内心狂喜,却因处境而无法展颜。
胸中残存的气息已近枯竭,强大的水压似要将肺腑挤碎,叶辰倾尽最后一丝力量,触及那水晶般的矿石,奋力抠下一小片。完成此举,他方意识到危机四伏,气息已竭,渴望张口呼吸,理智却警告他,此举无异于自寻死路。
此刻,叶辰同所有溺水者一般,对死亡的恐惧如影随形,他奋力挣扎,试图逃离这片窒息之地,本能驱使他向上游去。然而,令他惊惧的是,手指触碰到的,是坚硬的石壁。直至此刻,他才意识到自己正处于狭窄的水道之中。
这水道,实则是由坚石构成的天然隧道,与寻常洞穴不同,它被水体填满。叶辰欲求生,唯有原路折返或继续前行,穿越水道。但以他目前的状态,无论选择哪条路,皆是力有未逮。
月宁儿对叶辰的违逆颇为不满,见他双目赤红,面色铁青,唇齿间渗出血痕,四肢在水中胡乱拍打,深知他已至极限。“哼,暂且饶你。”月宁儿心念电转,迅速游至叶辰身旁,紧紧抱住他,再次以唇相赠,输送生命之气。
叶辰意识模糊,却对那救命的气息异常敏感,随着气息涌入体内,意识重归清明。望着月宁儿那嗔怒交织的眼神与手势,叶辰明白她示意自己随她逃离水道。但念及那珍贵的血晶矿,叶辰一番比划后,毅然决然地向原路游去。月宁儿虽怒,终不忍弃他不顾,愤愤跟随,途中又为叶辰输气一次。
“哗啦”水声,叶辰终于冲出水面,大口喘息着新鲜空气,那贪婪的模样,犹如久旱逢甘霖。从未有一刻,叶辰如此深切地体会到,自由呼吸竟是如此奢侈的幸福。
喉咙间响起如风箱般的喘息,叶辰毫不在意,只顾着呼吸,潭水的寒冷已被彻底遗忘。他瘫躺在水潭边缘,头枕石岸,身体仍半浸水中,浑然不觉。水面再次传来“哗啦”声,月宁儿亦浮出水面,奔至叶辰身旁,厉声责问:“叶辰,你如此渴求死亡吗?为何不听我言,为何擅自离我而去?你知道吗,你险些葬身于此。”
“先拉我一把,让我上去再说。”叶辰虚弱道。“哼!”月宁儿冷哼,却还是将他拽上了岸。她深知这潭水之寒,久留必致病患。
登陆彼岸后,叶辰的呼吸已归于平寂,冷冽的寒意随后侵袭全身,迫使他迅速跏趺而坐,启动佛门金刚真气的运转。真气宛如古老河流,在他体内蜿蜒流淌,一股温暖自灵魂深处涌动,迅疾覆盖每一寸肌骨,叶辰周身仿佛被沸腾的雾气环绕,几近遁形于朦胧之中。
历经数轮真气循环,一个多时辰悄然流逝,叶辰驱散了体内的寒气,体力与真气皆复原如初。正当此时,一抹异香飘入鼻端,回首之际,月宁儿已在旁燃起篝火,正专注地炙烤着鱼肉。
叶辰腹内顿时响起饥饿的抗议,他咧嘴一笑,踱步至月宁儿对面坐下,随手添加一根柴火,使火焰更加旺盛,笑道:“宁儿,烤鱼呢,真是香气扑鼻,手艺非凡啊。”月宁儿未予理会,继续专注于在鱼身上撒上调料。
那空气中的诱人鱼香,让叶辰不禁舔舐唇边,咽下一口唾沫,目光紧锁那金黄色泽的烤鱼,伸手欲取:“宁儿,这烤鱼看起来极妙,我替你尝尝先?”“啪”的一声,一根木棍精准地落在叶辰手上,迫使他迅速收回。月宁儿冷声道:“想吃自己捉,这里没你的份。”
叶辰深知月宁儿的小脾气,不以为意,嘿嘿笑道:“瞧你烤了这么多,自己怎可能吃完?如此美味的鱼,不吃岂非暴殄天物?”月宁儿闻言,怒气冲冲:“就算是浪费,也不给你!反正你对自己的生命都不珍惜,吃了也只是白白送死!”
叶辰忽从口袋中取出一块矿石,正是那血红水晶状的血晶矿,递向月宁儿:“你看看这是什么?”月宁儿却不屑一顾:“在你心中,血晶矿竟比生命还重?”叶辰闻言一愣,随即长叹,自嘲道:“血晶矿极为珍贵,或许对你这样的千金小姐而言不足挂齿,但对我而言,它能换取生存所需。装备、药剂、技能芯片……这些都能让我更强大,更好地活下去。
“世人谁不惜命?但为了生存,如你我这般一无所有,仅余贱命的贫苦之人,唯有依靠自己,依靠这微贱之躯去赌博,赢则生,输则死。你以为我们有选择吗?”月宁儿闻此言,内心震撼不已,未曾料到生存对叶辰竟是如此艰难之事。
“人皆为财死,鸟为食亡,我们不求财,只求一线生机。”叶辰抬首望向月宁儿,勉强挤出笑容:“此次我甘冒奇险,也是因知你伴我左右,信你绝不会弃我不顾,更信你能护我周全。”月宁儿闻言,忽而抿嘴一笑,问:“你当真如此信任我?”
“我不是已证明了吗?”叶辰反问。月宁儿不明所以,听见叶辰的信任,心中满是满足与喜悦。
“喏,给你吃鱼,刚烤好的,很香。这调料是我母亲传授的。”月宁儿递过一条烤鱼。叶辰不客气地接过,大口咀嚼,月宁儿也拿起一条,轻轻撕下一角,细细品味。
饱餐之后,月宁儿忽问:“叶辰,你是否渴望采集水道中的血晶矿?”叶辰点头:“自然想
叶辰闻声,连忙迫切地趋近,紧握住她的手,低语道:“宁儿,你已释怀我的过失?竟愿伸出援手?”月宁儿以指尖轻触叶辰的额际,言道:“吾之愠怒,源自于你对生命的轻忽。然而,聆君一席话,吾悟出你行此举必有深意,纵使难以索解,吾亦决意襄助于你。”“诚哉斯言?此乃大幸!宁儿,你实乃仁善之人。”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叶辰捧起月宁儿娇嫩的脸庞,轻印一吻。
月宁儿猝不及防,面颊染上绯红,羞愤交加之下,猛然将叶辰推入水中,呵斥道:“汝这无赖,只会欺我!待我教训你一番。”见月宁儿似欲发作,叶辰连忙辩解:“宁儿,非是戏弄于你,仅是欢欣若狂,情不自禁。且我等水下已交换气息,何惧之有?”
“住口!我要……”月宁儿跺脚,怒气冲冲地扑向叶辰。斗闹许久,二人方止,叶辰如败犬般瘫倒在地,呻吟不止;月宁儿则背对着他,脸颊绯红,整理着衣物。方才虽是她连连出击,却并未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