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眼看着婆婆的眼白在不住上翻,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侧,脸色也渐渐紫涨,心下焦急万分。
“你放手,快放手,她快不能呼吸了。”云裳带了哭腔地求他,墨璟晔却置若罔闻,好像在他的眼里,这顿饭在哪里吃远比他手上的这条人命要来得重要得多。
墨璟晔不满地蹙眉:“姐姐可是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云裳再次被泪眼迷蒙的双眸无助地看向他,看着这个她一直以为天真纯粹的小叶子。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含着无奈和妥协,她说:“在这儿吃,就在这儿。”
墨璟晔得了回复,满意地松手,老刁婆如同一条死鱼般摔在地上粗喘。
“咳咳,咳咳……”
“娘……”云裳被困住,动弹不得,只能凄楚地唤了一声。
“娘,你怎么样啊娘?”孟大郎被那一脚踹得不轻,好容易才缓过来,向老娘爬去。
这夫妻二人同时唤出的这个‘娘’字,引得墨璟晔心生不悦。
当即向外唤了一句:“俞嘉。”
俞嘉早就候在门外,得了召唤,立即闪身进来,躬身应声:“公子。”
墨璟晔淡声吩咐:“把她的两只手接上,端茶倒水才好方便。”
“是。”俞嘉很快摸到老婆泼妇的手臂,咔嚓两声,伴随着她的惨叫,两只手臂总算恢复到了原位。
俞嘉押着脸色惨白的孟母,冷笑道:“这回不撒泼了吧?我这一招儿专治泼妇蛮夫,走。”
俞嘉押着孟母出去预备饭食,孟大郎挣扎着起身,只是那躬着的身子,如今更直不起来了。
母子俩把饭菜摆好,就是他们卧房里那张差点被烧成灰,后来又被墨璟晔修好的那张桌子。
墨璟晔携了云裳坐好,扑鼻香的鸡汤上飘了一层油花儿,让原本就胃口不佳,心事重重的云裳忍不住想要干呕。
墨璟晔心疼的轻拍她后背,眉峰微凛,让一直留意他脸色的孟大郎膝盖一软,立刻跪了下来。
“要,要是不合您的口味,我这就让我娘去重新做来。”
云裳慌措地连连摆手:“不用,不用了,我喝。”
怕墨璟晔再为难孟家母子,云裳硬着头皮道。
墨璟晔这才神色平缓的说:“姐姐如今有孕,断不能饿肚子,坏了身体不说,也伤了肚子里的孩子。”
墨璟晔亲自舀了一勺鸡汤,吹过之后,才送到她的唇边。
“小心烫。”
云裳冷冷地凝视着他,那双曾经充满温柔与暖意的眸子,此刻却像冰封的湖面,寒冷而深邃。
“姐姐若是不喝,我就只能让他们重新去做了。”墨璟晔已经掌握了她的软肋,虽不忍一再威胁,但他不想她为此伤了自己的身子,只能一再而为之。
云裳冷着脸,伸手预接过碗勺。
墨璟晔却故意躲开,唇线挑起,笑着看她。
虽未说明,但云裳已经明了他的意思。
顿时脸色微红,咬唇犹豫一番才认命妥协般,将红唇凑了过去。
墨璟晔得逞了小心思,欣喜不已。
乐颠颠地端着那碗热腾腾的鸡汤,一勺一勺地喂她喝下,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谨慎小心。
他的脸上难掩一丝局促,但更多的是那难以抑制的欢愉和兴奋。
可那鸡汤实在油腻,只喝了两小口,云裳就再难以下咽,扭身吐了出来。
站在门口的孟母脸色大变,一双贼眼滴溜溜乱转,盯在云裳吐在地上的那些汤水上反复瞧看。
墨璟晔丢下碗来,紧张地轻抚她的背,语气也极为心疼:“还是喝不下吗?”
云裳吐得眼泪都出来了,听他这么说,心里一紧,当即抬头看他,泪眼迷蒙却不失倔强:“我喝得下,我这就喝光,只要你不为难他们,哪怕让我喝毒药我都不会犹豫。”
云裳说到做到,自己端起那没喝完的半碗鸡汤往唇边送。
油腻的腥气味儿,冲得她眉心紧蹙,泪花直流,硬着头皮往下灌却还是失败告终,只小小一部分咽下去,其余尽数呕了出来。
墨璟晔看她这般为难自己,尤其是她说的那番话,简直是剜痛了他的心。
“你……”
眼看着云裳吐得天昏地暗,墨璟晔又是心疼又是自责,自己的一腔关心怎的就成了威胁她了。
轻拍了拍她单薄的背脊,墨璟晔只能无声叹气。
“大人,既然云裳喝不下,别白白浪费,您多少喝一点儿。”孟大郎站在那儿,乌青的眼睛闪着诡异的光,畏畏缩缩地开口。
墨璟晔顿时察觉了什么,眼锋锐利地落在孟大郎的脸上。
孟大郎霎时面色一白,哆嗦的口舌打结:“我,我是说,您也一日未曾进食,多少喝一点儿。”
孟母的态度也十分可疑,竟然带了几分笑意,只是勉强出来的笑容有些难看:“就是,那鸡喂养了足有两年,香得很。”
“既然如此,那剩余的便赏给你们了。俞嘉!”
俞嘉站在门口外面,听见声音立即进来,铁青着脸看向那对母子。
王爷的话他听得清楚,不用墨璟晔再下吩咐,端起桌上的鸡汤,按住孟大郎就往下灌。
“别,别。求您放过我儿子,求求您……”
孟母疯了的母鸡一样冲上来,撕扯着俞嘉手上的鸡汤。
俞嘉手持百斤铁枪耍将起来都毫不费力,一个老太婆的撕扯又怎放在眼里。
孟大郎被俞嘉捏着下巴灌汤,躲不开,又不肯下咽,汤水淋淋洒弄湿了衣裳。
“你干什么?快放开他们。”云裳不明白墨璟晔为何又在施暴,只看见婆婆哭号的厉害,还有丈夫被人虐待。
墨璟晔不声不吭,手上却不敢怠慢,一把拉过云裳的手搭起脉来。
“你……”云裳正待抽回手来,忽然感觉头脑一阵晕眩,紧接着便是胸腹处闷痛不已,不由紧紧揪住心口的衣襟。
墨璟晔脸色微变,抱住她软下去的身子,焦急安慰道:“别担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俞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