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连番发问,气势不减,感觉就差把手指戳到周君临脑门上了。
周君临贵为天潢贵胄,何曾被如此对待?
更何况,指责他的还是往昔追在他屁股后面跑的宋连荷!
“放肆!”
周君临怒极,“宋连荷你可知你在与谁说话?别以为你曾是本王的未婚妻,本王便会对你诸多忍让!”
“笑话!我用得着你让?”宋连荷冷笑道:“就因为我说了几句别人都不敢说的实话,翎王殿下便要处置我?行啊,你处置吧,不过好歹我也是圣上下旨册封的县主,有什么事自有圣上替我主持公道,你想越级那也得问过圣上答不答应!”
“你想拿圣上来压本王?”
此刻,周君临眼神阴鸷,浑身都是凛冽寒意。
宋行风从震惊中回过神,气道:“你个死丫头,你疯了?!”
谁曾想,宋连荷扭头就吼向他:“对!我疯了!”
“你……你……你要气死我吗?!”
宋行风抚着胸口,“疯了,真是疯了……”
可还不忘同周君临请罪:“翎王殿下,小女她……”
“闭嘴!”
周君临一声斥责,着实也将宋郗兰吓到。
在她的印象里,周君临是君子风范,纵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可更令她吃惊的还是宋连荷。
她是疯了吗?
以前还爱翎王爱得要死要活,如今翻脸便能当众斥责?她不会真以为,如今她有擎王罩着便是有恃无恐了?
“来人!”
周君临喝令:“宋连荷以下犯上,藐视皇权!给本王押入大牢!”
“是!”
谷哈上前,一副“善恶终有报”的爽利表情。
曹觐目光一凛,上前一步,刚要开口就被宋连荷抢了先:“来啊!抓我啊!周君临你不抓我就不是爷们!”
宋行风此时才知害怕,赶紧求情:“王爷,是下官教女无方,还望王爷能够高抬贵手,允下官将小女带回严加管教,他日便登门负荆请罪!”
“父亲,都闹到这份上,您还在这演呢?”宋连荷理理衣襟,又甩甩衣袖,不紧不慢道:“演了那么多年,您累不累啊?您不累,我还看累了呢!”
“你给我闭嘴!”
宋行风如今真是想要掐死她的心都有了。
这个女儿就是上天派来给他渡劫的!
“周君临,你不是吧?你到底要不要绑啊?不绑的话,本县主可要去吃酒了。”
宋连荷姿态足够嚣张,井烨不忍直视,“县主何苦一味激怒翎王呢?此举兹事体大,若是惊动了圣上,只怕县主与翎王殿下都不好收场。”
曹觐手已按在腰间佩剑上,时刻盯紧谷哈,只要对方敢动手,他势必要保下宋连荷。
哪怕代价是得罪翎王殿下。
但井烨一语惊醒,他蹙紧浓眉,“激怒?”
井烨道:“可不是激怒嘛,有眼睛的人都瞧得出啊~”
曹觐幽幽回眸看他。
你内涵谁呢?
场面一度失控,宋连荷简直杀疯了,大有跟周君临嗑到底的架势!
“王爷,县主……哎哟,你们这是何必呢?”
甄永明是真的头疼了。
“甄大人,此事与你无关,劝你少蹚浑水。”宋连荷偏过头,面无表情地扫他一眼:“您是大理寺卿,做好您分内的事即可。我相信,您不是畏惧权势的酒囊饭袋。”
甄永明愣下。
很快又明了,这是怕他放走柳氏。
宋郗兰连忙绕到周君临身前,跪在地上求情:“王爷,连荷她年少无知,还请王爷恕罪。”
事已至此,她也不能再装作无事,为宋连荷说情,便是她作为长姐的本分。
“郗兰!此事与你无关!”
看得出,宋连荷是真的惹怒了周君临。
可不知为何,这句“与你无关”竟令宋郗兰有了种被排外的感觉。
即便是两人在争执,仿佛也不是她能随意插进去的。
宋郗兰咬了咬唇,缓缓抬起头,一双泪眸无助地望着他,“王爷,连荷是臣女的妹妹,她犯事又怎会与臣女无关?”
宋连荷在一旁冷笑。
又来!
果然换个角度再看,主角也不是时刻光环围绕。
褪下那层浮夸,也不过如此。
“郗兰,你先起来。”
周君临要去扶她,但宋郗兰坚持,“王爷,不论妹妹犯了什么错,都由郗兰代她受罚!还望王爷恩准。”
她说着,又磕了个头。
宋连荷的白眼都快要翻到天上了。
这演给谁看呢?
哦,我在这发疯发热的,你在那借疯上位,疯狂立女主人设?
还要代她受罚?也不问问她给不给这个机会!
呵呵,待会她就去刺杀周君临!
罪不大,灭九族而已,你能替你就替!
见周君临脸色阴沉,沉默不语,宋郗兰带着哭腔又求:“王爷……”
宋连荷是真看不下去了。
“我说姐姐,父亲不演了,你这咋又续上了呢?呵呵,还怪会下血本的,说跪就跪,眼泪说来就来,真是能屈能伸啊!不过姐姐似乎忘记了,今日不论是我也好,翎王殿下也罢,我们缘何会出现在此,是大理寺茶水好,还是果子香?又或者这里的风水好,进来的人都能被刮层皮?”
宋连荷脸色骤然一白,“妹妹,你在说什么?”
甄永明的脸色也没好看到哪去,“县主,还望慎言!大理寺乃朝之重地,岂能容尔等随意调侃?”
宋连荷理都没理他,只是始终盯着宋郗兰,“姐姐你是个孝顺的,所以才会请来翎王殿下为自己的母亲求情。同为人子女,我替我亡母讨回公道,亦无可厚非吧?区别不过是仗着姐姐有后台,我没人撑罢了。”
这话听上去,竟还真有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