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沧晏敛手站在窗前,面无表情地看她,“我何时用王爷身份压过你?”
“何时?呵!”宋连荷这会已经有些暴躁了,掐着腰在屋子里来回走:“你什么时候没有?当初一声不吭请旨赐婚的是你吧?又让人一声不吭地带我去遂寕城的,也是你吧?再然后,要把我一个人丢在遂寕城的,还是你吧?!”
她站定,朝他走过来,掐着腰昂起头:“你要不是个王爷,就是个普通老百姓,你敢这么做吗?”
明明吃到了人设的红利,还不承认?
什么颜色的茶都没他茶!
男子盯着她,骤然出声:“敢。”
“你……”
“就算不做这个王爷,我要做的事,也没人敢拦。”
“……”
宋连荷抿唇深呼吸。
好好好,你是反派你有理。
她退后几步,又道:“好,那咱们再说回周君临和宋郗兰,你有何打算?还不离开这里吗?”
她心里挂念着外祖外祖母,还是想尽早离开这儿。
男子看她,仿佛在分辨她这迫不及待想要离开的心思,会有几分真。
“后日一早便出发。”他说。
“后日?”她蹙眉。
还是有些迟了。
可这不加以掩饰的反应,看在周沧晏眸中,竟成了满满的不舍。
他勾起唇角,低不可闻地哼笑一声。
宋连荷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呢,再次抬头看他,他又是那副生人勿扰的冷漠模样。
“可是周君临为何会出现在这?他不是应该在豫州吗?承孝帝病重,他接到旨意应该马不停蹄地赶回去才对,带着宋郗兰出来游山玩水是怎么回事?他就不怕朝中针对他的势力参他一本?还有他……”
“够了。”
男子倏地冷声打断她。
宋连荷吓一跳,不解地看他。
迎上她怔然的目光,周沧晏又按捺下心头那股莫名的邪火,寒着声音道:“你对他的事这么关心,何不自己去问?”
说罢便径直推门出去。
“不是我问……”
宋连荷怔怔站在房中,表情一言难尽。
她不过就是在这正常分析剧情呢,哪里又惹到他了?
不是你们这些主角团,都不顾及一下配角的感受吗?
周沧晏走后,玄魅便自窗外翻进,“附近都是翎王的眼线。”
“唉,猜也猜得到。”她转过身,不解地看着玄魅,“他不是应该立即赶回皇宫吗?为何会出现在离宗关?莫不是……他发现了周沧晏的身份?”
玄魅摇头:“来查案。”
“什么案?”
她努力回忆,原文中没有查案的情节,男女主压根就没出现在这里!
“离宗关太守鄂宪旺,昨晚被发现和其妻妹死在城外马车里,车内携带的金银细软被洗劫一空。”
宋连荷立即捕捉到了几个关键词,“和他妻子的妹妹?那是……私奔?”
作为一城之主,太守是绝不允许擅离职守的,带着这些东西那必是私奔了。不巧遇到劫匪,财物被洗劫。
可即便是太守,也不值得周君临亲自跑一趟,除非……
“他身上还有别的重要东西!”
玄魅点头。
按照她前身刷剧看小说得出的经验,难道是……
她与玄魅异口同声:“城防图!”
宋连荷精神一凛,果然是城防图这个老演员!
“他带着城防图离开宗离关,他这是……叛国!”
“昨夜,主公实则一直都在查此事。”
宋连荷一怔,去看玄魅,见她目不斜视,倒是自己想多了。
玄魅又怎么会有意在为周沧晏解释昨晚去了哪呢?
宋连荷道:“连周君临都来了,显然事关重大。”
“没错。”
“这样的话,岂不是要等到他们找回城防图才能离开?”
他们怎么斗没关系,可不能耽误她回陵安啊!
宋连荷一脸心事重重,玄魅见她不说话,抬眸看了她一眼,沉默少顷,道:“宣昌侯与夫人皆安然无恙。”
宋连荷一惊,倏尔看向她。
玄魅平静道:“少夫人急于回陵安城的动机,很好猜。”
“所以……周沧晏也知道?”
“主公一早就知道。”
宋连荷萎靡地坐下来,知道为何不一早与她说明?偏要看着她像只田里上蹿下跳的猹。
“我为何会有一种无论如何都逃脱不出他手掌心的感觉?”
就像压住孙猴子的五指山,不论在上面蹦跶得有多欢,结果都会被压得再也翻不了身。
玄魅看向她的眼神,难得有丝同情,仿佛在说:你总算是想明白了。
走廊另一头的厢房内,周君临坐在书桌前,双眸微垂,脸上神情阴晴不定。
“……依属下所见,她与那男子,确实关系亲密。且此女子举止轻浮,言语粗鄙,虽说确实与宋连荷有几分相像,但属下可断定,绝不是同一人,她较那宋连荷更惹人厌烦。”
他不明白王爷为何会将此女子与宋连荷联系起来?
显然,座上那人未听到他后面的话。
“举止亲密……”
男子端起茶送到嘴边,这才发现茶早已凉透。
他放下杯子,黑眸微抬,“你可曾亲眼所见?”
“呃……”
谷哈不确定王爷问的是不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他颇有几分为难道:“不曾。”
“那便不是。”
周君临起身,来到他身前,一字一句:“何时连这种未经求证过的事,也敢拿来糊弄本王?”
谷哈一凛,立即跪下:“属下知错!”
周君临看似不动声色,他却感受得到王爷盛怒。
周君临一挥手,谷哈起身便退下。
他慢慢行至窗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