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为平四殿下猜疑,沈家上下都愿配合调查,若有需要,臣妹也可以来宫中与四殿下对峙,只要四殿下满意即可。若此事与小妹有关,算计皇子,毁皇子名声,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可若查明此事与小妹无关,还望皇上能为小妹洗冤屈,正清誉。”
萧景宴、沈长玥一唱一和,直接把萧景煜架到了火上烤。
说是怀疑黄泽,怀疑沈安宁……
可黄泽是皇上的人,说怀疑他,与说怀疑皇上何异?至于沈安宁下药,也不过是猜测,如果黄泽确实没查出问题,那其他太医就能查出来吗?
如果忙活了一圈,依旧一无所获,又该当如何?
萧景煜心乱如麻。
皇上那边,脸色也不好看。
“够了。”
看向萧景煜,皇上脸上,也更多了一抹厉色。
“老四,你最近行事越发出格了,看在你身上有伤的份上,朕不与你计较,给你留足了脸面,可你不知悔改,反而变本加厉,也太让朕失望了。”
“父皇,儿臣……”
“来人。”
没给萧景煜开口的机会,皇上直接叫了守在外面的禁军。
皇上冷声吩咐,“即日起,四皇子禁足四皇子府,年前非朕召见,不得出四皇子府半步。四皇子府伺候的人减半,四皇子罚俸半年,带下去。”
“是。”
禁军上前,直接将萧景煜拖了下去。
皇上这才看向谢莹柔。
“谢家丫头,你起来吧,这次是老四荒唐失仪,牵累了你,你先回府,旨意随后就会送到谢家,不会平白让你受了这份委屈的。”
从黄泽诊断她身上的香没问题时,谢莹柔就已经慌了。
现在,萧景煜被罚,她心里更乱。
听了皇上的话,谢莹柔才稍稍回过神来,她强装镇定,“臣……臣女多谢皇上。”
“下去吧。”
“臣女遵旨,臣女告退。”
谢莹柔踉跄着起身,从御书房退了出去。
看着谢莹柔的背影,皇上不禁微微叹了一口气,他承认,萧景煜一边惦记着沈家权势,筹谋算计,一边勾搭着谢莹柔,此等做派绝非君子,也非良人。可是,谢莹柔比起沈安宁来,真的差太多了,就她这样,就算当了皇子妃,怕也难当大任,也难怪萧景煜会有其他心思。
不过,皇上也只是想想。
之后皇上安抚了沈长玥几句,就让沈长玥和黄泽一起退下去了。
一时间,御书房里只剩了皇上和萧景宴两个人。
皇上的目光,不断在萧景宴身上打量。
“你帮沈家丫头几次了?”
“回父皇,谈不上帮,儿臣只是就事论事罢了。”
“就事论事?那叫人暗中护送沈家丫头回京,还送到宫里来,为她喊冤,任凭老四被马拖行,也不救上一把,这也是就事论事?”
“是。”
这些事,萧景宴做了,就没指望过能全然瞒住皇上。
毕竟,去调查北尧山下情况的禁军,是他安排人引去的,一开始皇上或许觉察不出来,可事情过了两三日,冷静下来细想想,随便找人问问,就能察觉异常。
他也没什么可瞒的。
无惧皇上审视的眼神,萧景宴面色坦荡。
“儿臣以为,有谋略是好事,但不能因为谋略,就失了德行。
四哥想要搭上沈家这条线,选择从沈安宁身上下手,的确切中了要害,可是,因为他一己之私,害了沈家四条人命,那可是在边境守我国土的良将,害得沈安宁差点惨死破庙,遭人践踏,她虽是刚及笄的女子,可她也曾领兵,守大邺国门。
于公于私于情于理,四哥这事做的过了,儿臣以为,教训一二理所应当。
那一路拖行,怕是还轻了些。”
“老四看中了沈家,那你呢?看中的是沈家,还是沈家丫头?”
皇上问的直白。
萧景宴愣了愣,随即垂眸笑了笑。
“儿臣的确喜欢沈家小姐,从破庙里,她以为儿臣是歹人,拖着满是伤的身子,宁可跟儿臣同归于尽,也不妥协受辱的时候起,儿臣就喜欢上了。不过,喜欢归喜欢,感情之事不能强求。”
“哦?”
“这皇家泼天的富贵,大约也不是谁都喜欢的,”
尤其那个人还是沈安宁。
因为萧景煜,已经受了一场无妄之灾,沈安宁对皇家,还能有什么好印象?
他一点点的尝试靠近沈安宁,可沈安宁能与他并肩作战,能与他共谋大事,但沈安宁的心里,从没放下过对他的戒备。
这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沈安宁是个聪明人,没了情动失智,这一次,她大约不会再带着沈家,蹚皇家的浑水了。
以皇子之身,去得她的心,去得她的情……
怕是不易。
“父皇,这事就不提了,若有一日,一切尘埃落定,我与她皆身无负担,一身轻松,到时候再谈情爱不迟。”
“那朕是不是得早点死,来成全你的尘埃落定?”
“父皇……”
“朕还想抱孙子呢。”
看着萧景宴,皇上又好气,又无奈。
在一众皇子之中,萧景宴是最出众的,也是他最宠爱的。
不只因为他喜欢萧景宴早逝的母妃,更因为他喜欢萧景宴的坦荡直白,他一生九子,除了早夭的老七,也唯有萧景宴,会与他交心,能在他面前说几句真心话。
只有在萧景宴身上,他才能感受到,他不只是个皇上,还是个普通的父亲。
都说皇家薄情。
权势诱人,这情里掺杂了太多利益,怎能不薄?
也正因如此,他才更珍惜萧景宴。
“算了,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要如何做,朕不掺和,朕只说一句,沈家丫头不错,沈家也不错。”
“父皇英明。”
“少说那些好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