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呼声,吸引了不少人看过去。
沈安宁也侧头往过瞧了瞧,只见不远处梅林中的亭子里,一个衣衫单薄的女子倒在地上,边上扶着她呼喊的人,几乎要急哭了。
这两个女人,沈安宁没什么印象,应该不曾见过,但从衣着来看,她们应是宫中的舞娘。
天这么冷,穿的这么单薄,受不住太正常了。
“二伯娘,四婶,我去瞧瞧。”
“一起吧。”
听程氏这么说,沈安宁点点头,她快步上前。
亭子里,沈安宁过来后,就在女子身边蹲下,她拉住晕倒女子的手腕,开始为她诊脉。
只是,这脉象沈安宁越诊,她脸色就越暗。
一旁,扶着绾绾的翠烟,看着沈安宁的模样,吓得不行,她心乱如麻。
“小姐,绾绾她这是怎么了?很严重吗?”
“染了风寒。”
沈安宁只回应了这四个字。
可实际上,这位叫绾绾的女子脉象流利,如盘走珠,这是喜脉。
她之所以会晕倒,大约是因为常日练舞负荷太重,为保持身材控制了饮食,再在加上衣衫单薄染了风寒,诸多因素加在一起,一时受不住,才晕倒的。
若说病,这倒也算不得什么大病。
只是,宫中舞娘有孕已是禁忌,她现在人又晕了,若是耽误了宫宴献舞,那是死罪。
这姑娘的麻烦不小啊。
沈安宁寻思着,就听到翠烟的哭声,“这可怎么办啊?一会儿绾绾还要参加宫宴呢,她跳的舞很难的,这要是耽搁了可怎么得了?小姐,你有没有办法?你会医术,你能不能帮帮绾绾?求小姐救命,求小姐救命。”
“扶她回去,给她准备些热汤,让她歇歇缓一缓。”
“那药……”
“今日除夕,用药兆头不好,再者你刚刚也说了,她一会儿还要献舞,总不能让皇上、娘娘,和一众贵人闻她身上的药味吧?若是惹了贵人不快,会丢命的。”
说话间,沈安宁已经起了身。
她是不会给绾绾开药的,她更不会给绾绾施针。
一则,绾绾虽然有染风寒之像,但脉象还算稳,怀孕两个月多些,胎像也还算稳当,并没有因此有胎动小产之像,情况没严重到那个程度,她没有出手的必要。
二则,她才从济世坊外义诊过没几日,现在进了宫,就恰巧碰到晕倒有孕的宫女……
是巧合,还是有人故意为之,她尚不能确定。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这话她说过,她心上也记着呢。
翠烟不知沈安宁的心思,听着沈安宁的话,她忙不迭的点头,“是,小姐说的是,奴婢这就扶着绾绾回去,给她准备点热汤,让她缓缓。”
翠烟应着,忙搀扶着绾绾起身。
两个人都是舞娘,身材苗条纤细,不算太重,翠烟搀扶个人倒也不太吃力。
看向沈安宁,翠烟福身道谢。
“多谢小姐。”
“不用谢了,赶紧回吧,衣裳也多穿点,女子身子娇弱,天这般凉,情非得已时自然顺势而为,可能顾着自己的时候,也该尽量顾着自己的。”
“是,奴婢明白,多谢小姐。”
翠烟声音轻微哽咽,她看着沈安宁,眼睛都要红了。
宫女的命轻贱,只要主子不高兴,一张草席子裹着扔进乱葬岗,连个入土为安的机会都没有,谁又会在乎她们过的好不好?谁会让她们顾着点自己?
她从没听过这话。
现在,这话从沈安宁嘴里说出来,她听着心里暖。
翠烟重重的点头,之后,她也没耽搁,搀扶着绾绾就离开了。
这边动静不小,有不少人瞧着沈安宁,沈安宁也不在意,她随着程氏、姚氏赏了一会儿芳菲苑里的红梅,就去了太极殿。
太极殿外。
沈安宁过来,正好瞧见了款款而来的萧景煜。
萧景煜脸色泛白,一身病态,他今儿还穿了一身银霜锦暗纹的袍子,素的寡淡,衬得他状态更差了。
看到沈安宁,萧景煜的眼睛,微微有些僵直,他直接愣住了。
这不是萧景煜第一次见沈安宁。
可是,今日的沈安宁盛装打扮,素雅清贵,又不失明艳张扬,她眉眼间,还融合了妩媚娇憨,简直美的让人移不开眼。
他以前倒是没觉得,沈安宁长得这般好。
半晌,萧景煜才缓过神来,他快步冲着沈安宁这边走过来。
沈安宁瞧见了,没有理会,她随着程氏、姚氏进殿,擦身而过时,萧景煜抬手扯住了她的手腕。
“沈小姐,方便聊聊吗?”
瞟了眼萧景煜的手,沈安宁猛地攥拳。
内力蓄积的瞬间,沈安宁直接将萧景煜拉扯着她的手给震开了。
一切发生的太亏,萧景煜全无防备,他本就疼的要命的手,被震的发麻,几乎失去知觉,他的表情也几乎控制不住。
四目相对,沈安宁眼露讥讽。
“四殿下逾矩了,看来外间传言,说四殿下私德有亏,德行有失,所言非虚。”
“沈小姐,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怎么会呢?”
沈安宁勾唇,她漫不经心的理了理衣袖,一股淡淡的香气,在她衣袖间快速散开,没惊起半点波澜。
下一瞬,沈安宁挑眉,冲着萧景煜眨眨眼。
“我与殿下之间,从无误会。”
他们有的,是实打实的血海深仇,永生永世,不死不休。
沈安宁想着,就瞧见萧景煜眼神受伤。
那样子,颇有几分深情模样,仿佛她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如何辜负了他似的。
沈安宁瞧着都想笑。
比起上一世,这一世的萧景煜,心里夹杂了太多的愤怒和恨,没了掌控全局,将她玩弄于股掌之间的从容,他演技也烂到家了。当然,也许上辈子萧景煜演的也这么烂,只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