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三思。”
舒家老太爷,并不赞同萧景煜这个时候再有动作。
“殿下,最近发生的事太多了,皇上能松口,同意你留在京中,也是咱们费了好一番周折,才争取到的。这种时候,真的再容不得出一点差错了。沈安宁一介女流,不值一提,殿下若想杀了她泄愤,以后有的是机会,在这种时候因为她冒险,实在不值当。”
道理萧景煜懂,可他也有自己的想法。
“外祖父,若是我不冒这个险,就算平安度过这一劫,也少不得要被人说不如一介女流,被个女人算计了。英明不再,何谈大事?”
“可是……”
“外祖父放心,成王败寇,只要事情成了,明面上又不留痕迹,就算父皇那里有所察觉,也不会多加追究的。”
这几日,屡屡在痛苦边缘挣扎,萧景煜只想明白了一件事……
他是皇上的儿子。
的确,他这些年文不成武不就,并不算得皇上宠爱,可是,他身体里留着皇上的血,就凭这一点,皇上不会轻易要了他的命。
北尧山下的事,皇上肯定知晓,除夕夜沉香阁是怎么回事,是谁的安排,皇上肯定也知道,就是浮生楼和硝石矿的事,背后如何,想来皇上也是心知肚明的。
可皇上也不过是小惩大诫而已,并没有做的太过。
说到底,皇上还是偏心他的。
他处理了沈安宁,只要明面上没留下把柄,没有让沈家抓住尾巴,引来前朝动荡,就一定不会有事。
这点事,萧景煜早已经想过千百次了,他心思坚定。
“这事就听我的,黑甲死士我一定要,沈安宁我必须除,能快则快,至于怎么布局,我已心有成算,绝对万无一失。”
萧景煜不是个听劝的性子,舒家老太爷瞧着他这样,心里担心的厉害。
半晌,舒家老太爷才开口。
“黑甲死士我可以交给殿下,但是,殿下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切不可轻举妄动,要待你二舅帮你仔细筹谋安排过后,再安排黑甲死士动手。
事情要做,就得做的干干净净,既要沈安宁死,又要保证殿下和舒家都干干净净,不染尘埃。
殿下,咱们也得为昭仪娘娘想想,她本就降了位份,如今又被赶出了宫,虽然为国祈福的名头好听,可这不是长久之计。
咱们还要助昭仪娘娘回宫,真不能再出乱子了。”
“好。”
萧景煜答应的痛快。
这倒是让舒家老太爷,稍微安心了一些。舒文升是个会算计的,有他帮着筹谋,总好过萧景煜由着性子一通乱来。
如此,也能安全几分。
这事定了,他们几个人又聊了一些关于舒昭仪的事,以及之后萧景煜要如何重头再来,再把人脉积攒起来,重回朝堂……
一人计短,两人计长。
他们几个凑在一块聊了又聊,倒也商量出了些头绪,有了些盼头。
大约过了一个多时辰,他们才出了书房。
舒家老太爷看向舒文升,“老二,你送殿下回去,一定要保证他平安回府。记得行事低调一些,不要闹出什么动静来,以后行事,也要分外谨慎,明白吗?”
“爹,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嗯。”
舒家老太爷又看了看萧景煜。
“殿下,且稍稍忍耐一阵子,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耐得住性子,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知道了外祖父。”
这些唠叨的话,萧景煜这一会儿,已经听了许多遍了,多少有些不耐烦。
要不是念着舒家老太爷也是为他好,他也还需要舒家,需要黑甲死士,他怕是早就扭头走了。
“外祖父,我先走了,等过些时候我再来看你。”
“去吧,一定要保重。”
“好。”
萧景煜往外去,他的马车还在外面等着呢。
见状,舒文升快步跟上。
舒家门外,舒文升扶着萧景煜一出来,萧景煜的马车就已经被车夫赶过来了,大约也长了心眼,萧景煜今日的马车倒是素雅低调,跟寻常时候有很大不同,连车夫也是个面生的,应该是个平时不太重用,不清楚情况的下人。
舒文升瞧着,觉得萧景煜稳重了许多,心里也高兴。
“殿下,你……啊……”
舒文升开口,话还没说完呢,就发出了一阵尖叫。
一桶冰水,还浸着冰碴子呢,兜头全都泼在了舒文升的身上。他头发湿漉漉的,浑身冷的发颤,冰碴子顺着衣领直往里钻,他凉的脸色都变了。
舒文升气的发疯,他扭头看向来人。
是一个胖妇人。
这妇人长得又黑又壮,见舒文升看过来,她抬手薅着舒文升的发冠,另一只手直接挠上了舒文升的脸。
瞬间就是一条血道子,疼的舒文升龇牙咧嘴的。
“你是什么人?你疯了吗?”
“疯了?”
胖妇人听着舒文升的话,直接冲着舒文升的脸,狠狠的啐了一口。
“老娘是疯了,就是你这孙子,带着舒庆那个狗东西,拐带着我男人,一日日的不干好事。
说是去沈家报个信,吓吓沈家的大少夫人,就能给我男人一百两。
可现在呢?
银子银子老娘没见着,男人男人也没了影,大过年的都不着家。
说,王海呢?是你出尔反尔,不想给银子,把王海给害了,还是你给了他银子,带他去养外面的小浪蹄子了?”
一提外面的女人,王海媳妇心里就来气,脑子里全是她听来的那些风言风语,她忍不住伸手,又挠了舒文升两把。
舒文升的脸,瞬间花的不像样。
萧景煜就在一旁,他看不过去,瞪着王海媳妇冷声开口。
“有话好好说,赶紧先把人放开,拉拉扯扯直接上手,你当舒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