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家。
在沈安宁回到沈家,将皇上赏下来的百两黄金,交给她大嫂梁氏,又跟梁氏、沈长玥他们分享皇上态度的时候,舒家已经闹翻了天。
暝尘带了足足百人过来。
这百人中,有一半是从禁军调过来的,被暝尘安排到了舒家外围,负责严防死守。
而另一半,则是萧景宴手下常用的人。
他们一个个的都经过训练,功夫顶尖,又只听萧景宴的命令,接了指示,要抓捕所有舒家的人,清点舒家所有的财产,不得有半点疏漏,他们怎会懈怠?
暝尘坐镇,带着人就进了舒家。
观察了下情况,又安排了几个人,封锁住舒家的各个门,加一层防护,他随即下令。
“你们十个去库房,拿到中馈账册,封锁清点,一一对账。剩下的人分散开搜索,所有的金银首饰、银票房契、田产地契、古董瓷器、古玩字画,但凡是值钱的东西,全都抬到前院来汇总,记录在案。记住了,每一处都不要落下,每一个铜板都不要落下,暗室暗格、密室密道,全都给我仔细的找,懂了吗?
“懂了。”
众人应声,喊声震天。
之后也不再耽搁,大家很快就散开,径直往各个院子里冲。
宫中的消息还没传出来,舒家根本不知道宫里什么情况,连舒文升被绑走的时候,也是静悄悄的,没有惊动舒家人,舒家更不知道危险将至。
乍然瞧着有人在他们府中横冲直撞,还强取豪夺,一副的土匪相,舒家人怒不可遏。
尤其是舒文广,萧景宴的人提刀进来搜时,他还在小妾床上呢。
兴致被打扰,他哪能忍?
“你们什么人?给我滚出去,滚……”
舒文广咆哮。
可惜,萧景宴的人根本没搭理他,一行人自顾自的继续搜查。
舒文广气的发疯,他一把推开怀里的小妾,掀开樱桃红压金丝的幔帐,连衣服都没穿,就快步走了出来。看着萧景宴的人已经开始收拾东西,拿箱子装房中墙上挂着的名家字画了,舒文广气的身子都在抖。
他指着萧景宴的人破口大骂。
“你们是哪来的土匪?睁开你们的狗眼好好看看,这里可是舒家。来这里撒野,你们不要命了?”
“……”
“你们想死吗?赶紧把东西给我放下。”
“……”
“你们到底是哪来的?知不知道舒家是什么地方?信不信我这就进宫,让皇上把你们都拖出去砍了?信不信我把你们五马分尸,挫骨扬灰了,信不信我让你们不得善终?”
“……”
“把东西给我放下,都听到没有?反了,你们都反了吗?来人,人都死了吗?来人,来人……”
舒文广大喊大叫,却一个人都叫不来,反倒是外面的尖叫吵闹声,比之前更大了不少。
而萧景宴的人,视他如空气,任凭他如何说,手下都没停。
实在忍不了,舒文广自己上前阻拦。
两个清点字画的人,瞧着舒文广冲过来,不禁对视了一眼。
下一瞬,他们二话不说,直接押着舒文广的胳膊将他给绑了。他们像扔垃圾似的,直接将光着身子的舒文广扔出了房门。
“不服,去前院叫唤去。”
冬日天冷,被扔出来,舒文广冻的直打哆嗦,他脸都变白了。
手被绑了不能动,可他腿倒是能动,舒文广没再坚持,他快步奔着前院冲。
一路上都是乱糟糟的。
前院。
舒文广一过来,就瞧见了先一步过来的舒家老太爷,眼见着舒家老太爷与暝尘对峙,气的身形踉跄,舒文广脑瓜子嗡嗡的。
舒文广快步上前,到舒家老太爷身边。
“爹,你没事吧?”
舒家老太爷看向舒文广,瞧着他上身赤裸的狼狈样,脑袋也疼的厉害。
让管家给舒文广解绑,舒家老太爷又看向暝尘,
“战王这是什么意思?我舒家好歹是书香门第,是舒昭仪的娘家,是四皇子的母族,我舒家为国尽忠,忠心耿耿,甚至还寻得瑞兽庇佑大邺,皇上对我舒家何其看重?你们这么胡来,就不怕皇上震怒吗?战王爷这是在跟舒家作对,还是想跟皇上作对?”
舒家老太爷扯着皇上的大旗,厉声质问。
暝尘笑面虎一般,面露浅笑。
“老太爷,我就是一个打杂的,听主子命令办事,主子怎么交代我就怎么做。舒家的功绩,老太爷不用跟我一一陈述,舒家的背景,也不需要跟我一一交代,这跟我没关系,说了也没有意义。”
“你……”
舒家老太爷被噎得脸色发青。
舒文广解了绑,他一手搀扶着舒家老太爷,一边怒瞪着暝尘。
“萧景宴呢?让他滚出来,跟你说没用,跟他说总有用了吧?我倒要问问,萧景宴这是想干什么?”
舒文广话音一落,暝尘的脸色就冷了下来。
“舒大老爷,你这官位虽说是祖上蒙荫得来的,可好歹也算官身,得让人称你一声舒大人。舒老太爷也说,你们舒家是书香门第,理应是饱读圣贤书的,知书识礼,怎么到了舒大人这,就连尊卑都不懂了?
我家王爷出身皇家,乃是皇家九皇子,他战功赫赫,是皇上亲封的战王,上到文武百官,下到黎民百姓,谁不敬着我家王爷?怎么到了舒大人这,不但直呼其名,还滚来滚去的?
舒大人,失礼无状冒犯皇族也是罪,还请舒大人慎言。”
“少跟我扯那些。”
舒文广不算莽夫,可他现在真要被气疯了,哪还顾得上那么多?
猛地上前几步,舒文广逼近暝尘。
“萧景宴是九皇子,是战王爷,那又如何?别人敬着他,我可不惯着他。要说背景,谁还没有几分背景?你当四皇子和舒昭……”
“文广。”
舒家老太爷厉声开口,把舒文广的话打断。
有些事,哪怕心里明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