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沈长玥沉声应着,对上萧景宴看过来的眸子,他眼神晦暗。
话,几乎是他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刚刚抱安宁回来,听我娘的意思,她和我祖母那边或许也有安排,我还得再去细问问,再商量商量,至于我这边,当然是……以牙还牙,血债血偿。”
谁动了他在意的人,他就动谁在意的人。
谢家、谢莹柔、萧景煜、包括暂时离宫的舒昭仪……
今日沈安宁受了多少惊,这些人就得受多少惊,他们受了多少伤,这些人就得受多少伤。
谁也别想逃。
沈长玥没有细说,但萧景宴凭着自己对沈长玥的了解,能猜透七八分。
看着沈安宁,萧景宴舒了一口气。
“有些事,我不好明着出面,想来镇国将军府也不好明着派府上的人出手,这样,我把暝尘留给你,暝王阁的人尽数归你调遣,想做什么放手去做,捅破了天都不怕,我给你兜着。”
暝王阁……
听着这三个字,沈长玥愣了愣,他不禁笑着摇头。
沈长玥心里一直都防着萧景宴,怕他接近沈安宁,不是为了情,而是为了沈家军权,掺杂了太多的利益考量,并不纯粹。
哪怕沈长玥欣赏萧景宴,却终究没有完全袒露真心。
可关键时候,萧景宴却肯先一步展露自己的底牌,拿出暝王阁的人手,倾心相待。
沈长玥不为自己的小人之心后悔。
但是,他心里却也不免觉得,以后对萧景宴,或许应该再多两分信任。
两分就好。
心里想着,沈长玥抿了抿唇,他看了看沈安宁,许久才开口。
“这边王爷守着,我去趟寿康苑,去我祖母那瞧瞧,看看她那边有何安排。暝尘这个帮手,我暂时留下了,有后续安排,会跟王爷提前沟通。不过王爷放心,不论人手我怎么调派,我保证,绝不会给王爷和战王府惹麻烦。”
萧景宴有实力,也有心去为他和沈安宁,兜住被他们捅破的天。
可他要的是捅破了天,砸死了敌人,他们全身而退。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他不做。
要做,他就要做到万无一失。
许诺的话,只一句就够了,沈长玥没有多说,但萧景宴能懂。萧景宴勾唇笑笑,没有再多言,似也不甚在意。
他的目光粘在沈安宁身上,根本移不开半分。
眼下,没有什么比沈安宁更重要。
……
谢家,绣楼。
谢良匆匆的从外面进来,见谢莹柔在房里摆了一桌酒席,她正拎着酒壶自斟自酌,兴致到的时候,她还拉着小丫鬟哼两声小曲,起身跳一曲,甚是惬意,谢良气的发疯。
快步到了桌边上,谢良一扬手,就把桌子给掀了。
一时间,满地狼藉。
巨大的动静,让有些醉意的谢莹柔,一下子清醒了不少。
“爹,”看向谢良,谢莹柔秀眉微蹙,眼里更多了几分恼怒,“爹,好端端的,你这是干什么?你……”
“啪!”
还不等谢莹柔的话说完,谢良就甩手给了她一巴掌。
谢莹柔不防,直接被打了个踉跄,她身子半栽在地上,手被杯盘的碎片割出了血,身上也沾满了饭菜污渍,狼狈至极。
耳朵嗡嗡作响,谢莹柔完全被打懵了。
“爹……”
“你别叫我爹,我没有你这种蠢的跟猪一样的女儿,你要死,就早早的死在外面,别拖着整个谢家给你陪葬。”
谢莹柔委屈,她也生气,“爹,我怎么了?”
“怎么了?听了萧景煜的人蛊惑,暗中给沈家传假消息,说沈长玥在京外出事,引沈家大夫人出门的人不是你?暗中安排府卫拦截沈家大夫人,蓄意发生冲突,二话不说就让人动手,差点要了沈家大夫人命的人不是你?还怎么了?做了这么多蠢事,你还想怎么样?”
“是我又怎么样?”
谢莹柔踉跄着站起来,她梗着脖子,气呼呼的回应。
“沈家就没有一个好东西,尤其是沈安宁那贱人,更是满腹心计,一肚子坏水。他们害得煜哥哥被禁足,害得舒家近乎家破人亡,连带着煜哥哥的人手人脉,也都遭了损失,我就是算计他们了又怎么样?要不是沈安宁不在京中,我的人打破的,就不是沈家大夫人的脑袋了,而是沈安宁的脑袋。还叫安宁,她那种贱人,就该头破血流,就该死都不得安宁。”
“啪!”
谢良甩手又给了谢莹柔一巴掌,瞬间,谢莹柔的嘴角就流了血。
可是,谢良一点都没心疼。
谢良气得发抖,他指着谢莹柔破口大骂,“说你蠢,你还不承认,我谢家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蠢货。大难临头了,你还自以为是,以为自己做的好做的妙,蠢不自知,谢家早晚被你害死。”
“我哪有?”
“还哪有?你到现在还没看明白,你就是萧景煜的棋子。”
谢良拉了椅子坐下,他瞪着谢莹柔,眼神凌厉。
“你假传消息,骗了沈家大夫人出京,之后又动手伤了她,几乎要了她的命。沈家的人随后就给沈安宁报信,让沈安宁即刻回家,沈安宁回京的路上遭遇死士劫杀,也差点回不来,这是环环相扣的局,你就是帮凶。”
“真的?沈安宁被劫杀了?”
谢莹柔眼里满是欣喜,这一瞬,她甚至连脸上的疼都忘了。
不过,很快她眼里的光就暗了下来。
“差点回不来,那也就是她回来了?那些死士是怎么办事的,连个女人都处理不了,一群废物。老天怎么这么不开眼,居然还不拉沈安宁下地狱,她这种贱人,早就该死了,她怎么还没死?”
“你才该死。”
“爹,我也是为了煜哥哥,我……”
“劫杀沈安宁的死士,都是萧景煜派的,这事沈安宁和镇国将军府必定心知肚明。
可是,到现在为止,沈家都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