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面上的红宝石,已经有掉下来的了。
而且,镶嵌红宝石的金丝,也有掉色的地方,那根本就不是金子该有的颜色,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儿。
栾卿卿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猛地伸手,将盒子从秋霜的手里夺过来。
她把头面拿出来细细的瞧。
越看,她就越恼。
片刻之后,栾卿卿实在控制不住心头的火气,她猛地用力,将匣子砸在了地上。
“砰!”
匣子落在车厢里,里面的头面被摔了出来,所谓的红宝石,零零散散的散落出来,七零八落的样子,颇有股狼藉劲儿,谈何精致?
秋霜吓的心砰砰跳,她小脸都白了。
“小姐,这……”
“去,”栾卿卿厉声低吼,“去把其他几个匣子,也都拿过来打开。”
“是。”
秋霜不敢细问,她忙去打匣子。
栾卿卿冷眼看过去,一时间,她的眼眸里像是淬了毒似的,她恨不能吃人。
“呵,好,好,萧景君,你可真是好样的,好样的。”
碎碎的念叨着,栾卿卿脸色青黑,她承受不住,在马车里,就顺手将东西砸了个七七八八。
那动静大的,就是前面马车的袁四海,都听到了。
不过,袁四海坐在马车里,动也没动。
今日之前,若是发生这样的事,袁四海一定会让马车停下来,去看看栾卿卿怎么了,他要做些什么。
可现在他不想看了。
他虽出身商贾,却也是个要脸面的。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但凡栾卿卿对他好些,他不说把栾卿卿当亲女儿疼,但也不会差了。可栾卿卿要想作践他,羞辱他,贬低他,他也不会热脸去贴冷屁股。
左右人接回来,放在院子里养着就是了。
眼看着要出阁的年纪了,至多两年,人送出门,就跟他无关了。
他无愧于心就够了。
至于栾卿卿怎么闹腾,不关他的事。
栾卿卿心比天高,只要她那股心气还在,只要她还要脸,砸东西也只会在马车里,不可能砸到大街上去。
如此,他就更不在乎了。
袁四海想的明白,他让人继续赶车,面色不改。
唯有栾卿卿,气得发疯。
秋霜在一旁瞧着,连大气都不敢喘,她努力缩在马车一角,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怕惹了栾卿卿不快。
只不过她想躲,栾卿卿岂会让她如愿?
东西砸的差不多了,栾卿卿一伸手,就掐住了秋霜的胳膊,将她拉到了自己身边。
她用力在秋霜身上掐了两下。
“你躲什么?”
“小姐,奴婢没有。”
“没有?你当我眼瞎呢?萧景君看不起我,弄些假玩意糊弄我,你也看不起我,想绕着我是吗?小贱蹄子,谁给你的胆子?”
像是把秋霜当做了宣泄的出口,栾卿卿又打又掐,一点都没手软。
秋霜疼的厉害,她不住的求饶。
“小姐,奴婢没有这个意思,奴婢冤枉。”
“你说我冤枉你?”
“不是,小姐心底善良,对奴婢极好,怎么可能冤枉奴婢。”
见栾卿卿发飙,秋霜急忙改口。
“是奴婢嘴笨,不会表达,让小姐误会了,都是奴婢的错。但请小姐明鉴,奴婢绝没有看不起小姐的意思,更没有躲着小姐的意思。
小姐美貌无双,才情更是无人能敌。
别管是杨静姝,还是沈安宁,都比小姐逊色太多了,她们给小姐提鞋都不配。
奴婢想,大皇子面对这样好的小姐,不可能不动心的。
他不可能送些假东西来的。一来侮辱了小姐,二来也玷污了他自己的威名,这说不过去。奴婢想,这中间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误会?”
“是啊小姐,那些下人,会不会就不是大皇子府的?是不是有人想要趁机故意挑拨?还是说,这些东西里,还暗藏了什么特别的深意,要小姐思量探寻?奴婢脑子笨,这京中事又复杂,奴婢不敢妄断,但奴婢知道小姐值得最好的,由此思量,那所有的反常,都可能暗藏玄机,还请小姐明鉴。”
秋霜脑子都要转烧了,她舌灿莲花,把这辈子能想到的好话,一股脑都说了。
她害怕栾卿卿跟她发疯。
她承受不起。
栾卿卿正在气头上,秋霜的话,若说安抚住栾卿卿,压下她的火气,那是不可能的。但是,栾卿卿脑子转的不慢,她很快就从秋霜的话里,得到了提醒。
看着秋霜,栾卿卿的眸子微微眯了眯,算计的光芒疯狂外泄。
那样子,让秋霜怕的厉害。
“小姐……”
“秋霜,我倒是没发现,你还是个聪明的。”
揽着秋霜,栾卿卿满脸笑意,她柔声说着,整个人都处在一种兴奋状态中。
她拉着秋霜到自己身边,轻声吩咐。
“你去,找个最便宜的小作坊,用最优惠的价格,帮我订一批红木箱子,就要今儿送到镇国将军府的这种。之后,你去雇一大批小厮,要在每日最热闹的时候,大张旗鼓的,把这些空箱子做出装满了东西的模样,送到之后我落脚的小院去。十日,要连送十日,懂了吗?”
“小姐的意思是……”
“别人说大皇子送了东西,而且样样都是宝贝,那大皇子就是给我送了东西,价值连城。真真假假,本也是说不清的,那这戏就由我自己来做好了。”
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五皇子、六皇子、八皇子,战王爷……
有一个算一个,谁也别想逃。
她要搅乱这个局。
这身价,她自己给自己提,不用假手于人。
正好,她也要瞧瞧,萧景宴能躲到什么时候?
一次见不到,两次见不到,三次还见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