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很深了,可是栾卿卿一点睡意都没有。
她坐在桌边,一遍遍的看着纸上,她写下的几个皇子的名字,而在最后,她着重画了圈的,正是皇上。
栾卿卿想过她抛砖引玉,真的可能会引来皇子给她送东西。
假戏,也变成真做。
可是皇上那边,怎么会有动作呢?
那几个箱子,栾卿卿仔仔细细的翻看过了,里面虽然东西不多,但却确确实实是有东西的。从衣裳料子,到米面吃食,每个箱子里都有一点,并不全是她安排的那样,是完全空的。
的确是有人送了东西,只是,是不是皇上,尚未可知。
这是什么意思?
栾卿卿百思不得其解,可她心里惴惴不安,她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事要发生。
栾卿卿心里正寻思着,忽而听到了一阵敲门声,但也就只有敲门声,并没有其他动静,没有说话声。
“秋霜?”
这小院里伺候的人不少,可夜里,能进她主院的,就只有秋霜。
本能的,栾卿卿唤了一声。
但外面依旧没有动静,也没有丝毫的回应。
心里疑惑的厉害,栾卿卿忙起身去了门边上,实在不放心,临到门口的时候,栾卿卿还特意从桌边上,随手抄起了一个花瓶。
栾卿卿的脸上全是狠厉。
若外面的人是秋霜也就罢了,如果不是,那别管是谁,脑子今儿都得见血。
别想好过。
栾卿卿屏住呼吸,她一手抓着花瓶,她一手将门拉开。
在门被拉开的那瞬间,栾卿卿瞧见了穿着一身黑袍,带着面具的天一,虽不曾见过,可从天一的身上,栾卿卿觉察到了危险的气息,她本能的拎起花瓶,想要出手。
只是,显然她太高看自己了。
在天一绝对强势的手段面前,栾卿卿根本没有出手的机会。
只一眨眼的工夫,她就被钳制住了。
“啪……”
花瓶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栾卿卿心里慌的厉害,她忍不住扯着嗓子大吼,“你是什么人?谁派你来的?对我动手,你知道我是谁吗?”
“栾小姐省省嗓子吧,有话,你还是换个地方说吧。”
栾小姐……
这三个字,显然回应了栾卿卿刚才的疑问,来人知道她的身份,而且目的明确,就是奔着她来的。
栾卿卿脑子转的飞快,眼底里闪过一抹了然,她快速低吼。
“是沈安宁对不对?是沈安宁让你来的对吗?”
天一眼神微暗,没有回应。
像是抓住了线索的疯狗,栾卿卿歇斯底里的大喊。
“贱人,她还想怎么样?
她嫉妒我天生凤命,嫉妒我得皇子青眼,受人追捧,她把我赶出沈家还不算,她还要赶尽杀绝不成?
她心思如此歹毒,你还为她做事?你心里能安吗?
你说,她给了你多少银子?
只要你说个数,我可以双倍的给你,三倍五倍的给你。袁家知道吗?袁四海是我表舅,放了我,要多少银子都有。
你为沈安宁做事,是没有好结果的。
你年纪轻轻的,就不怕遭报应吗?你就不怕下地狱吗?
与我合作,才是你最好的选择,懂吗?”
因为萧景宴的关系,在黑木寨,天一和沈安宁也算是有过短暂的接触。别的不提,单说沈安宁能在关键时候,舍了命去为萧景宴试毒,就这一点,就值得天一高看一眼。
栾卿卿一堆上不得台面的心思,还要诋毁沈安宁……
这做派,天一看不上。
手上力道加重,天一冷哼。
“有那个胡乱攀咬威胁人的工夫,栾小姐还是多担心担心自己吧,你应该想的,不是别人做过什么,而是自己做过什么。”
“你……唔……唔唔唔……”
栾卿卿还想说些什么的。
可是,天一直接用帕子,堵住了她的嘴,再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
下一瞬,天一绑了栾卿卿的手脚,扛着她出了小院。
他一路用轻功,直奔天牢的方向。
栾卿卿慌的要命。
她的眼泪,一簇簇的夺眶而出,她哼唧挣扎,双脚尽力的乱踢,她想要挣脱禁锢,寻一条活路。
可是,不论她怎么做,在天一面前,都像是蚍蜉撼树,没有一点意义。
强烈的无助不安,让栾卿卿近乎崩溃。
身后,秋霜听到了些动静,鬼鬼祟祟的跟了出来。
秋霜出来的晚,只影影绰绰的看到了个影子,她大致能看清,是栾卿卿被人绑着扛走了,而且扛走她的还是个男人。
这场面,也吓了秋霜一跳,她的心怦怦狂跳。
从没想到会遇上这种事,秋霜也有些懵,她是想叫人的。
可一连叫了两声,她声音都是抖的。
那声音小的连她自己都听不清。
过后,稍微冷静了些,秋霜眉头紧锁,脑子里全都是栾卿卿对她非打即骂的场景,她心头刚刚升起的那丝紧张和担心,似乎一下子就消散了。
死死的咬着唇,半晌,秋霜都没有再开口,她四下观望,确定没人瞧见她,她扭头回了房间。
她只是什么都没瞧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已。
明日她就去袁家。
告诉袁四海,栾卿卿不知道去哪了,让袁四海找找,能找到她算是尽了力,如果找不到……想来袁家家大业大,总能给她一口饭吃,给她一个出路的。
目前来看,袁四海还算仁义,或许比跟在栾卿卿身边,日子还要更好些。
她又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
这怨不得她的。
……
隔日傍晚,镇国将军府。
听说袁四海来了,沈安宁也不觉得意外。
天一亲自绑走了栾卿卿,带入了天牢,其他的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