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萧景宴睡熟了,沈安宁也不打扰他。
轻手蹑脚的下了床,穿戴好,沈安宁就出了房间。
暝悠、暝卉刚从后院练功回来,瞧着沈安宁起的这么早,不免诧异。
暝悠凑过来,担心的询问,“小姐,你昨儿睡的晚,怎么没多休息一会儿?这么早起来,睡够了吗?”
“放心吧,这一夜睡的挺好,休息好了。”
一边说,沈安宁一边往小厨房走。
暝悠跟着,“小姐是饿了吗?拂柳说,今儿要去金嬷嬷那研究新吃食,用早膳的时间可能会稍微晚一点,小姐要是饿了,咱们就不等拂柳了,奴婢找人先做一点?”
“不用,我自己去小厨房,随意做两样吃食就行。”
“小姐自己下厨?”
“嗯。”
沈安宁点了点头。
她打算给萧景宴做点清淡的,他爱吃的东西,顺带着给他熬一个滋补的汤,稍微给他补一补。
哪怕吃不多,可这么调理着,总归对身子有好处。
心里盘算着菜样,差不多了,沈安宁才吩咐。
“对了暝悠,你去一趟我的小药房,在药柜的最顶上,有一个紫色的小瓷罐,那里面放着我调配的药膏,你给我拿过来。”
“小姐,你受伤了?”
“没有,给别人用的,你去拿就是了。”
沈安宁没多解释,她很快就进了小厨房,暝悠则去了药房,唯有暝卉,愣在原地,忍不住朝沈安宁房间的方向瞧了又瞧。
别人……
是她想的那个别人吗?
沈安宁手脚麻利,没多久,她就端着吃的,拿了药膏,回了自己的房间。
萧景宴听着动静,缓缓睁开了眼睛,见是沈安宁,他甚至还有那么一瞬的恍惚,半晌才回过神来。
“你什么时候出去的?”
他自来警觉,哪怕睡着了,可一旦有个风吹草动,他也会惊醒。
这是常年在战场上养成的习惯。
可在沈安宁身边,所有的警惕和防备,似乎都卸下去了,他安心到连最基本的敏锐都没了。
萧景宴意外,却也庆幸。
毕竟,他们这种人,心上能有所依赖,也是种幸福了。
不知道萧景宴的心思,沈安宁听着他的问话,一边往桌边去,一边笑吟吟的回应。
“瞧着你睡熟了,我就出去了,知道你这阵子辛苦,吃不好睡不好的,所以我特意下厨,给你做了几样清淡养胃,又贴合你口味的吃的,你多少吃一点,慢慢补一补。”
“你特意下厨给我做的?”
萧景宴坐直了身子,他定定的看向沈安宁,眼神灼热。
他心跳都更快了些许。
沈安宁也没遮掩回避,“是,我特意下厨给你做的,不过我的厨艺没有拂柳好,做的不好,你就对付吃吧,别嫌弃就好。”
“你给我做的,就是毒药,我吃着也是香的。”
“少胡说。”
把吃的一一从托盘上拿下来,沈安宁顺手将装药膏的瓷罐,拿起来扔给萧景宴。
萧景宴一抬手,就把瓷罐抓住了。
“这是?”
“王爷眼角有伤口,这药膏正对症,涂一点吧,用不了日就能好,还保证不会留疤,不会影响了王爷的英姿。”
“啧……”
拿着瓷罐从床上下来,萧景宴阔步往沈安宁这边来。
“安宁,你这么在意我的容颜呢?”
萧景宴说着,顺势坐在了沈安宁身边,他目光落在沈安宁脸上,眼睛暧昧的乱眨,意味深长。
无视萧景宴的调侃,沈安宁轻声念叨。
“也说不上在意,就是担心罢了,毕竟王爷年岁日渐大了,到了年老色衰的时候了,要是再不仔细看顾着,脸上留了疤,唯一拿得出手的好皮囊,也就此失了光彩,只怕日后得被人嫌弃又老又丑,以至亲事困难了,那多凄凉?医者仁心,我心肠好,这也是为王爷考虑,防患于未然。”
“安宁,你说我到了年老色衰的年纪了?”
“不是吗?”
沈安宁坦然回应,她一脸的诚恳无辜,那样子,让萧景宴想气都气不出来。
微微叹了一口气,萧景宴认命的点头。
“成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总归肥水不流外人田,污水也排不出自家院,是好是坏,都是你受着,怎么说无所谓。”
沈安宁凝眉,“王爷倒是会占便宜。”
还都是她受着……
他可真敢说。
萧景宴笑着耸耸肩,“脸皮都这么厚了,要是还占不到便宜,岂不是辜负了这厚重的脸皮?”
“王爷可真坦率,坦然,坦荡,袒露本性……”
“沈小姐谬赞。”
“你可闭嘴吧,赶紧吃点东西堵一堵嘴,要不然,厚重的脸皮都要从嘴里溢出来了,多吓人啊。”
调侃念叨着,沈安宁顺势就把筷子,塞进了萧景宴的手里。
萧景宴拿着筷子,却没急着吃东西。
他将装药膏的瓷罐递给沈安宁,剑眉轻轻上挑,“为了保住我这副好皮囊,就劳烦沈小姐辛苦辛苦,帮我擦擦伤口了。”
“王爷不会照镜子?”
“对镜见绝色,容易顾影自怜,多耽误事?”
“呵……”
沈安宁冷笑了一声,她太阳穴都忍不住突突的乱蹦,跟脸皮厚的人聊天,总能把天给聊死。
她就不该多这个嘴。
把药膏拿过来,沈安宁打开挖了一大坨,粗鲁的涂在萧景宴的伤口上。
萧景宴也不恼,反而颇为得意,“用这么多?可见是真在意啊。”
“闭嘴。”
“咱们两个之间,没什么不能说的,不用羞涩。”
沈安宁:“!!”
她觉得,她不应该给萧景宴涂药膏,她应该给萧景宴喂哑药,她应该直接把萧景宴给毒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