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里供奉的,是沈家的列祖列宗。
而这些人之中,有一大半的人,是为了守护大邺江山,保护大邺百姓,战死沙场,马革裹尸的。
先祖用性命护国守家,创如今荣盛,自也愿保佑子嗣平安,事事顺遂。
老太君让他来这里,是在用沈家祖上提醒他,沈家牺牲良多才有今日,自然也希望家人周全。
沈安宁是沈家嫡女,备受重视宠爱。
老太君在委婉的提醒他,不要伤了沈安宁的心。
“老太君,我都明白,今日的事,其实只是一个误会,我……”
“既是误会,王爷就不必再说了,就算是要解释,王爷也不该是向老身解释。”
老太君直接把萧景宴的话打断了。
拿了香过来,点燃了,老太君为沈家的列祖列宗上了一炷香。
之后,她才缓缓开口。
“王爷战功彪炳,一心护国,位列朝堂,也算是光明磊落,老身愿信王爷人品。王爷当日在济世坊跟老身说的话,老身也是愿意信的。今日的事是怎么回事,老身不问,老身将安宁送往酉昌,又请王爷来这里,就是想告诉王爷,沈家永远都是安宁的依靠。王爷睿智,万事了然于心,老身也就不再多嘴了。”
“祖母护着安宁,这我都懂,我护安宁之心亦是如此。”
祖母……
这两个字,萧景宴说的很郑重。
话音落下之后,萧景宴也不再多言,都说誓言和承诺一样,都是有口无心,说什么远不及做什么来的重要。
萧景宴也认同这话。
来日方长,他会把自己的心意,做给所有人看。
萧景宴默不作声,静静的去添油,之后他也拿了香,在老太君身边给沈家列祖列宗上香。
他倒是真没把自己当外人。
老太君瞧着,心里是为沈安宁开心的,只是,同时她也不免担心。
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变化龙,这话从来都不虚。
萧景宴文韬武略皆出众不凡,从前,他征战沙场,战功赫赫,另敌人闻风丧胆,朝中皇子无人能出其右。而今京中暗潮涌动,一旦有变数,萧景宴力压群雄一飞冲天,也不过是眨眼间的事,没什么可稀奇的。
站在这样的人身边,少不得要承受诸多的危险和算计。
女子争宠,怕也不会少。
这条路瞧着风光,却也不算好走。
老太君心里琢磨的清楚,却没有开口说什么。
路,都是自己选的,后果,也需要自己去承担,不论沈安宁做何选择,又要面对什么,他们沈家都是她的后盾,他们只要支持沈安宁就好。
而她也相信,沈安宁能承受应对。
眼下提醒到了就够了。
萧景宴在镇国将军府陪老太君待了一刻钟多些,就离开了。
翻墙离开,之后,萧景宴也不再耽搁,他直接出了京中。暝尘、暝泽准备了快马,都在城外等着,见萧景宴过来,他们两个一起迎了过来。
“王爷……”
“嗯。”
萧景宴点头,随即接过缰绳,飞身上马。
居高临下的瞧着暝尘、暝泽,萧景宴快速开口吩咐。
“暝尘,记得我交给你的事,原平这边一定要盯紧了,事情尽快了结,不要拖沓。暝泽,你去守着沈家,京中不太平,你亲自抽调人手,护沈家人平安,万不可出一点差错。”
“是。”
暝泽应得倒是快,可暝尘却担心。
“王爷,你不带属下就算了,连暝泽也不带吗?酉昌说不上远,可也不算近,这路上若是出点什么事……”
“乌鸦嘴,驾。”
嫌弃的怼了暝尘一句,萧景宴扬鞭就走,绝尘而去。
暝尘瞧着,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他不是乌鸦嘴,他就只是担心萧景宴的安危好吗?
要知道,自从萧景宴立下战功,权势高涨,在所有皇子中一骑绝尘开始,哪一次出京消停过?
尤其是之前去禹州,还有之前萧景宴连遭劫杀中了毒,更是次次凶险。
他是真担心萧景宴啊。
暝尘正想着,就听到暝泽在一旁低声开口。
“别担心,咱们不跟着也是好事。”
“好事?”
“只有你我在,原平、萧景君,还有那些在暗中窥探的人,才不会觉察到王爷离京了,咱们在京中所做的诸多安排,才不会被打乱,这是其一。
其二,越是重视,就越是危险。
王爷在乎沈小姐,自然不会愿意将她推到人前,让她成为众矢之的,王爷走的越是低调,对于沈小姐来说,就越安全。”
“可万一……”
“王爷在暗中已经调用了一批人手,不会有事的。”
萧景宴从来都不是莽撞的人,他做了决定之后,就在最短的时间内,为决定做了优化。
他心急,却不会急中生乱。
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明白,这世间事,有太多时候是错不得的。
一招错,满盘皆落索。
后果太惨烈了。
听说萧景宴还调用了其他人手,暝尘这才稍稍放心。
……
酉昌与京城的距离说不上近,但也不算太远。
在萧景宴去沈家的时候,沈安宁就已经到了酉昌,不过,彼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这时候去廖家,到底有些打扰了。
沈安宁索性安排大家住在了客栈里。
她打算等隔日一早,再让人去廖家报信,到时候再登门,也好给廖家准备的时间,算是全了礼数。
等风来客栈。
这里距离知府府衙不远,沈安宁就在这边落脚。
三楼包厢,一上来,暝悠、暝卉就动手收拾东西,两个人手脚麻利,东西又不多,不过一会儿她们就收拾好了。
暝卉直接到了沈安宁身边,“小姐,要吃点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