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侯的话,鹿氏不是不明白。
她也知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段佑年的婚事虽说重要,但只要筹谋的好,段佑年的未来,并不会因为这一段婚事困住。
纳妾还是另娶,都不困难。
只是,鹿氏不懂,为什么永安侯这么坚持,非让段佑年娶沈安宁?
但凡换个旁的知书达理、柔弱文雅的……
她都不会这么排斥。
鹿氏的话虽然没有说出口,但夫妻这么多年,鹿氏的心思,永安侯看的明白。
四目相对,永安侯压低了声音,连语气也放的温柔了些。
“有些事,你不用明白,也不用想的太清楚,你只要知道,佑年是我最看重的儿子,他是永安侯府的世子,他的未来,关乎着整个永安侯府,我不会害了他,也不会害了侯府满门,我的安排,都是最好的,都是为了他好,这就够了,明白吗?”
“嗯。”
压下所有的心绪,鹿氏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毕竟,有句话永安侯说的对——
段佑年是侯府世子,整个侯府,以后都是段佑年的。不论是为了侯府的未来,还是为了段佑年的前程,永安侯都不会害段佑年。
这就够了。
“侯爷放心吧,我虽不喜沈安宁,觉得她粗鄙了些,可我分得清轻重,怎么做对佑年好,对侯府好,我就会怎么做,不会坏了佑年的前程,也不会坏了侯爷的事。”
“你能想明白最好。”
永安侯心里松了一口气,他唇角不禁微微上扬。
下一瞬,永安侯转身出了花厅。
同样是离开,这次,有了鹿氏肯定的答复,永安侯的脚步,都明显比之前更轻快了不少。
他心情如何,可见一斑。
……
战王府。
看着马车一辆辆的进来,曲行舟查看清点,心里头高兴。
这些,都是从陵阳送过来的。
之前,沈安宁给周氏看诊,他就给家里去信,告诉了他们周氏的情况。曲家人都为周氏高兴,安排着从陵阳送了不少东西出来,一部分是给周氏补身子,调养身子的,另一部分则是送给沈安宁的,是感谢她的谢礼。
和曲行舟说的一样,陵阳曲家看重周氏,沈安宁能诊出周氏身子的问题所在,曲家人感激她。
曲行舟进京前,传了信给家里人,让他们转路来京城。
今儿刚好到。
东西太多了,曲行舟一时间忙不过来。
正好暝尘没事,他索性叫了暝尘来帮忙,“快,来帮我清点东西,看看有没有缺什么,有没有运送途中破损的东西,都仔细的看看。”
“好。”
暝尘和曲行舟都嘴碎,两日的工夫,早混熟了。
曲行舟开了口,暝尘也没拒绝。
左右他在萧景宴身边,帮着萧景宴处理各种杂事,都已经习惯了,这些事他都熟悉,处理起来不困难。
帮帮曲行舟,不过是举手之劳。
暝尘清点东西,很快就发现,曲家送过来的东西不一般。
曲家是世家大族,书香门第,他们送来的东西,有不少的书法字画,都是名家珍品。还有一些古书,其中也包括了不少的医书,全都是市面上瞧不见的孤本,有价无市的那种,难得一见。除此之外,曲家还送来了不少古玩,大小不一,但是无一例外,都各有特色,非常珍贵。
越清点,暝尘就越心惊。
看着一旁忙的焦头烂额的曲行舟,暝尘不禁咂舌。
“曲公子,你家里让人给你送这么多东西过来做什么?全都这么贵重,样样都是珍品,你这是要去下聘吗?这整理整理,得有几十抬了吧?挺风光啊?”
“嘿嘿嘿……”
听着暝尘的话,曲行舟对着他嘿嘿的笑了几声。
手里拿着笔,曲行舟一阵摆弄。
“小尘尘,我劝你努力干活,不要多嘴,什么下聘不下聘的,这话要是让你家小心眼的黑锅底听到了,怕是得把你咔嚓了。”
暝尘心领神会,他嘴角不禁抽了抽,“所以说,这些东西,都是给沈小姐的?”
“对啊。”
曲行舟点头,也没避讳。
“小宁宁给我小姨母治病,让我小姨母有望生子,我娘得了消息高兴,肯定是要感谢小宁宁的。我爹是个宠妻的,为了让我娘高兴,让他再多掏几倍的谢礼,他都会肯的,这点东西不算什么,不用太惊讶。”
“呵呵呵……”
暝尘干笑了两声,他自言自语的嘀咕。
“我倒是不惊讶,就怕王爷回来,得受到惊吓。”
沈安宁一份出诊收到的谢礼,就有几十抬,这可只是给人治病,只是看诊的诊金啊。
萧景宴想要求娶,抱得美人归……
他给的,总不能还不上人家的一份谢礼吧?
曲家给的东西,那都是珍贵玩意,萧景宴要是拿不出珍贵稀有的,还不得在数量上补一补?
不说百倍千倍的补,但十倍八倍的,总是应该的吧?
要不然,显得他多不诚心,多不重情啊?
那得多少啊?
暝尘掰着手指头算,一算他一个不吱声。
他突然很为萧景宴感到庆幸,还好他身在皇家,家底丰厚,又掌控着暝王阁,有自己的生意渠道,手里银子不少。
要不然,有曲行舟送礼,珠玉在前,他这个黑锅底战神,怕是真要被比下去了。
毕竟,东西才是实打实的。
至于能打仗这回事,放在别家里稀罕,放在沈家里,还真不算事。
啧!
真危险啊!
暝尘在心里一阵感慨,他想的太入神了,以至于他根本没有注意到,萧景宴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他的身后,正目光灼灼的盯着他。等他想要收敛心思,继续干活的时候,他一回头,就瞧见了身后的萧景宴,差点和他脸贴脸。
暝尘吓了一跳,几乎要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