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宫门口等着,那个孽障一出宫,就把他带回来。”
“是。”
下人应声,即刻带着被掐死的黑衣死士的尸体,出了书房,避开前面的宾客,匆匆的奔着宫门口的方向去了。
只是,一直从白日等到晚上,等到宫门落了锁,也没见段佑年从宫里出来。
段佑年这个人,进了宫,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没人知道他去了哪。
……
另一头,杨家。
杨静姝回来,就先去了书房,她的祖父杨翊,以及五皇子萧景亭,全都在书房里等着她。
看到她回来,杨翊和萧景亭的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
“静姝,如何?”
听着杨翊的问话,杨静姝深呼了一口气,她摇了摇头。
“萧景宴和沈安宁,关系或许有些亲近,但应该还没有到情深相许的地步,两个人口风都很紧,试探不出来太多。而且,我靠着做局,向萧景宴坦白示好,他也极为防备,不太能成。”
“不太能成?”
呢喃着这几个字,萧景亭看向杨静姝,眼神玩味。
那样的眼神,杨静姝不喜欢。
不过,杨静姝到底没说什么,她点了点头,上前一步,快速回应。
“沈安宁提出,若是想让她和萧景宴帮我做戏,脱身离京,就得让我从表哥这里,打探允王秘宝的消息。我假意答应了,但是,即便如此,我依旧觉得他们不会轻易相信我。我想靠近萧景宴,打探消息,再做手脚,并不容易。”
萧景宴是个难缠的对手,要不然,他们也不会出此下策,想要用杨静姝做局。
初次接近不成,杨翊和萧景亭虽说有些失望,但也能接受。
萧景亭点点头,递给了杨静姝一盏茶。
“辛苦你了,喝盏茶吧,云山雪,味道还不错。”
“多谢表哥。”
接过了茶盏,杨静姝坐在了一旁,就再不说话了。
萧景亭和杨翊又聊了一会儿,也说了说皇后近来在宫中的状况,他就起身告辞了。因为允王秘宝的事,萧景亭最近很忙,一方面要为皇上忙碌,一方面也要暗度陈仓,为自己谋算,这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他能抽出来的时间不多。
今儿为了等杨静姝的消息,他在杨家已经耽搁许久了,得早些离开。
萧景亭走的快,没有一点停留,杨静姝倒是没走,她坐在原来的位置,静静的喝茶,也不说话,安静的诡异。
杨翊自己一手培养出来的孙女,杨静姝什么性子,他心里清楚。
杨翊也没兜圈子。
“有什么话,直接说就是了,不用藏着掖着。”
闻声,杨静姝直接把手里的茶盏放下了,她抬头看向杨翊,“祖父,你真的觉得,我让去接近萧景宴,是一个好的选择吗?”
看着杨静姝,杨翊没有应声。
杨静姝苦笑。
“自我懂事起,我所学的一切,都是在为了嫁给表哥做准备,都是在为了做皇后做准备,不论我愿意不愿意,我都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京中第一才女,名头倒是好听,可这背后藏了多少心血,藏了多少筹谋,祖父和我一样清楚。
而今,表哥提议让我去接近萧景宴……
他说只是做戏,只是去探听消息,他说势必不会辜负我,大业有成之日,必定不会让我受屈。
可是祖父,大业成了的那日,表哥还需要一个与萧景宴曾有过感情牵扯的皇后吗?悠悠之口,人言可畏,哪怕什么事都没有,可有些话仍旧不好听,众口铄金,三人成虎,背着这个污点,我真的能坐上那个位置,达成祖父最初的期许吗?”
杨静姝是个聪明人,她会有此一问,其实一点都不奇怪。
杨翊也早就料到了。
只是,这一问,来得到底早了些。
杨翊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静姝,如今京中局势风云变幻,想要大业有成,调整策略,做出牺牲,都是在所难免的。”
“所以,祖父已经决定好,要牺牲我了是吗?”
这么多年的培养,由皇后,到棋子,也不过是在一念之间。
这一瞬,杨静姝真的很羡慕沈安宁。
镇国将军府于沈安宁的那种宠爱,到底是她无法奢望的,她的荣光,她的名头,她的尊贵,她的娇宠,都不过是个笑话。
真的很可笑。
杨翊叹了一口气,他缓缓道,“只要你表哥坐上那个位置,后位必定是你的,不论有多难,这一点都不会改变。”
“是吗?”
“这是祖父答应你的,绝不会食言。”
“祖父,”轻唤了一声,杨静姝起身,去了书案边上,她定定的看着杨翊,“如果表哥登上了那个位置,我真的能如愿登上后位吗?表哥心里,真的能毫无芥蒂?这个许诺,用何作保?
而如果表哥登不上那个位置呢?
杨家是帮着表哥,一意孤行,还是明哲保身,保杨家如今的鼎盛荣宠?如果,此次交锋,萧景宴是那个胜者,我真的接近了他,成了他心尖上的人,那祖父是帮表哥,还是帮我?”
杨翊看着杨静姝,一双浑浊的眸子,不由的眯了眯,他眼神复杂。
四目相对,瞧着杨翊的表情,杨静姝勾唇笑了笑。
她眼神邪魅。
“祖父,我才是杨家人,放眼杨家,能坐上后位,掌控后宫,能保杨家荣宠不衰的人只有我。祖父帮着表哥筹谋做局,环环相扣,步步为营,以我为棋子的时候,也要多想想,只有我好,杨家才是真的好。”
“……”
“为了成就大业,我可以做棋子,可以做牺牲,为了表哥,我可以做一切他想要我做的事,但有一点不能改变,那就是:最终我是要得利的。我不会白白牺牲,更不会白白的让人踩着我的尸骨往上爬,这是祖父教我的。”
“所以呢?”
“不见兔子不撒鹰,这也是祖父教我的,空口白牙的许诺,没有意义,我要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