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鬼蜮尊主大约不是大邺人。”
“哦?”
萧景宴挑了挑眉,好奇的盯着闻傲,眼神中带着探究。
一早的时候,他中了归天,沈安宁为他解毒,就说了与归天有关的信息,当时他们就曾推测,鬼蜮尊主大约与南诏有关。
闻傲曾见过鬼蜮尊主一次,说出这话,倒是印证了他们当时的推断。
只是,鬼蜮尊主神龙见首不见尾,又是个披披风、戴面具的,可见他有多谨慎。
他怎么会轻易暴露自己?
闻傲是从何推断出来的信息,做的判断?
萧景宴心里好奇,这时候,就听闻傲继续,“那次见鬼蜮尊主的时候,他身上,无意间掉下来一块墨玉牌,在墨玉牌上,还挂了一颗九眼天珠。是我替他捡起来的,我发现,那墨玉牌上也刻了九眼天珠的图腾。”
“九眼天珠的图腾?”
“后来我查过,那是南诏百年前的一个神秘家族,万俟家族的族徽,如果不是巧合,那鬼蜮尊主,应该和万俟家族有些关系,但是否是真,我没有办法确定。”
毕竟也就只见过鬼蜮尊主一回,时间太短,他能发现的信息和线索,都太少了。
之后就是书信联络,就算是见人,也是见的鬼蜮尊主的手下。
他根本没有机会再去探查。
“万俟……”
浅声念叨着,萧景宴的眸子眯了眯。
许久,他才又看向闻傲,出声询问,“除了这些,还有其他的吗?”
“有,”闻傲点头,“鬼蜮尊主掌控我,掌控了闻家,他从没要求我完成什么特别的任务,我只负责提供银两。闻家的生意称霸酉昌,遍布大邺,所获收益,有四成流到了鬼蜮尊主的手里,数目不小。我暗中做了账本,也藏在第三层密室里,王爷去查,一看便知。”
“嗯。”
“另外,与我传信的,多半都是盛宏杂技班的班主,他会将信息送给一个打更人,再传入鬼蜮尊主手下的手中。我曾派人暗中跟踪过,那个手下在淑阳镇落过脚,他明面的身份是个卖鱼的,名叫仇三眼。当日闯入闻家,试图取我性命的人也是他,我不会认错。”
“仇三眼?”
“是,他的额头两眼之间的位置,有一块伤疤,像是长了第三只眼睛,所以才会被人这么称呼。打更人的消息,都是通过他送出去的,他应该能接触到鬼蜮尊主。”
这个人,暝尧曾经查到过,只是后来跟丢了,一路追踪都没个结果。
现在倒是有消息了。
有消息就好。
满意了,萧景宴也不再耽搁,让暝尘给闻傲换了个地方,之后他就转身离开了水牢。
盛宏戏班子的班主,他也得去见见,哪怕他知道的不多,该问也得问,眼下这种时候,敌暗我明,多掌握一丝消息,哪怕只是蛛丝马迹,对他们而言都是有利的。
不能大意。
萧景宴忙忙碌碌,几乎一夜未睡,直到天明。
隔天一早,萧景宴才出地牢,听暝尘说有信送过来,他疲惫的揉了揉眉心,一边往书房去,一边从暝尘手里把信接过来。
“谁送来的?”
萧景宴摸着信,淡淡的问了一声。
暝尘摇头,“是一个小乞丐送来的,门房小厮没瞧见正主,不确定是谁的信。”
“嗯。”
萧景宴应声,快速把信打开。
信上,娟秀工整的簪花小楷,只写了一行字——万彩绸缎庄,落云院议事有进展,来见。
看着这几个字,萧景宴心思明了。
是杨静姝。
沈安宁让杨静姝去萧景亭那打探允王秘宝之事,这么快,杨静姝就传了信过来,萧景宴并不信杨静姝的说辞,她这么快写信过来,萧景宴也不太信她就是真的要出卖萧景亭。
只是,这是他们头次接触,不论杨静姝藏了多少阴谋诡计,在知道他疑心重的情况下,杨静姝所说的消息,应该不会有假。
消息必是真。
区别无外乎重要还是不重要罢了。
心里想的清楚,萧景宴深呼了一口气,他把信扔回给暝尘。
“收拾下,跟我出去一趟。”
“是。”
暝尘应声,萧景宴得了回应,也不再去书房了,而是回自己院里沐浴休整了,小憩了一会儿,瞧着时间差不多了,他就带着暝尘,奔着万彩绸缎庄去了。
他倒要看看,杨静姝在搞什么鬼?
曲行舟昨夜无聊,看了大半夜的话本子,很晚才起。
彼时,战王府里早就没有萧景宴的影子了,连带着他熟悉的暝尘,也都不见影。
也懒得在家里憋着,曲行舟让人偷偷的往镇国将军府送了些曲家珍藏的古书孤本,又从中夹了信,约沈安宁出来转转。
畅音戏楼,在京中也是很有名的,他想跟沈安宁定个包厢,去听听戏。
不怪他不叫萧景宴的。
谁让那黑锅底不在,总不见影呢?
曲行舟想好了,就去安置,信不多时就到了沈安宁的手上。
曲行舟那么爱玩爱闹,嘴都没个闲的时候,让他整个人都安静下来,在战王府憋着,显然不现实。
这么多日,才传信给她,已经算曲行舟老实了。
沈安宁也不扫曲行舟的兴致。
“暝悠、暝卉、拂柳,全都准备着,咱们去畅音戏楼。”
“真的?”
“小姐,真的去听戏吗?奴婢可以点吗?”
暝悠、拂柳闻声,先后惊喜的出声询问,只有暝卉还冷静着,她抬手,在暝悠、拂柳的脑门上各自戳了一下。
看着她们,暝卉轻声道,“大少夫人说了,在万彩绸缎庄,定了些布料,是孩子要紧用的,暝悠可是承诺了帮大少夫人去拿的,咱们都得去万彩绸缎庄,这就忘了?”
“不打紧。”
沈安宁也还记着这事呢,她笑着安排。
“早点去畅音戏楼,听了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