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呼声不小,沈安宁耳力又好,她听的清清楚楚。
戏楼的包厢隔音是差些,沈安宁蹙了蹙眉头,倒也没说什么,只是她心里暗戳戳的寻思着,之后他们说话的时候,可得小声一点。
小心驶得万年船。
这隔墙有耳,可是真的有了,小心些好。
沈安宁正想着,就听到隔壁的包厢里,又有声音传了过来。
“可是怎么会呢?杨小姐那可是杨家嫡女,是五皇子的亲表妹,她怎么说,也该是站在五皇子身后的,怎么会跟战王爷有联系呢?”
“那谁知道呢?反正我是瞧见了,瞧得真真的。”
“确定没看错?”
“我是从万彩绸缎庄出来的,他们俩一起上的楼上包厢,我瞧得真真的,那哪能认错?杨小姐身边的小丫鬟,还抱了两匹布,一批上好的浮光锦,一批红霞锦,那大红的颜色,一看就是做喜袍用的,我瞧得仔细着呢,怎么可能看错?”
“这么说,他们两个人这是好事将近了?我怎么觉得,有点不可能呢?”
“那有什么不可能的?”
“可是……”
“你想啊,杨翊是个老谋深算的,他比谁都明白,五皇子比不上战王爷,哪怕占了嫡出的身份,可论贤德论能力,他都差了战王爷十万八千里呢。五皇子能登上皇位,跟杨家沾亲带故,杨家再出一个皇后,这自然好。
可若是不能呢?他还不得早点做打算?选个更稳妥的靠山?
谁当皇上有什么重要的?
外孙外孙,那终究是外人,可杨小姐却是杨家人,她若是成了战王妃,距离皇后的位置,不是更近?杨家距离未来几十年的风光鼎盛,不也更近了一步?”
“这么说也有道理,只是,战王爷能愿意?”
“有什么不愿意的,他是战神,是武将,手握兵权,再有个左相之家,与之联姻,一文一武,那不就是掌控了整个朝堂?这可比他寻一个武将之家的女儿,或者是寻个小门小户的千金,可要强多了。尤其是,那杨小姐长得也好,还有才名,她能帮衬战王爷一把,再加上杨翊,那不是如虎添翼?这么好的事,谁不乐意啊?战王爷是战神,脑子灵光着呢,他又不傻。”
“也是……”
讨论声一声接着一声,沈安宁都听的清清楚楚。
连带着一旁的曲行舟、拂柳、暝悠、暝卉,也都听的真真的,除了沈安宁外,几个人脸色都不大好看。
尤其是曲行舟,直接抬手拍了下自己的嘴。
“我真是个乌鸦嘴。”
刚说得查萧景宴的行踪,得让沈安宁上心点,萧景宴就真去见其他的姑娘了……
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好端端的,他说这些做什么?
嘴欠!
心里想着,曲行舟小心翼翼的看向沈安宁。
“小宁宁啊,其实我觉得,你还是不能听信一面之词的,就黑锅底那个人,你还不知道吗?除了在你面前,他能有几分笑模样外,平时他的那张脸,真的冷的和锅底似的,他连笑都不会,他能跟哪个女人嬉笑怒骂,开开心心的谈情说爱啊?这不是开玩笑吗?更何况,你想想啊,哪个好人家的男人,约喜欢的姑娘出来,会去绸缎庄啊?你就想吧,就算是上好的浮光锦,一批料子下来也就才几百两,算上绣娘制衣,花样图案的银子,几千两顶天了。那点玩意能哄谁啊?对吧?”
“嗯。”
“啧,你别应得这么快啊,听起来好敷衍,我都怀疑我的三寸不烂之舌,到底有没有说服你了。”
“呵呵呵……”
沈安宁直接笑出了声,她看看曲行舟,又看看拂柳几个,无奈的摇摇头。
“你们一个个的,这都是什么表情?”
“小姐……”
暝悠看着沈安宁,担心的开口,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沈安宁是不开心的,连那笑也不过是强颜欢笑。
其实,换做是她,暝悠也觉得自己开心不起来。
隔壁包厢的议论,太刺耳了。
尤其是说什么寻了杨静姝联姻,萧景宴和杨家一文一武,能掌控朝堂,比寻个武将之家的女儿强多了……
这话也太针对沈安宁了!
暝悠怎么品,都觉得听了这话不自在,沈安宁只怕更甚,她怎么能不担心。
很多话,暝悠都没有说出口,连带着拂柳、暝卉,也没有做声,但她们在想什么,沈安宁心里有数。
深呼了一口气,沈安宁浅浅勾唇。
“第一,我和他之间,没有三书六礼,没有议亲赐婚,八字还没一撇呢,他就算真的对旁人动了心,也不算有错。”
“小宁宁……”
“第二,我和他之间,信任也没有那么脆弱,不过是几句闲言碎语罢了,还影响不到我,那些话,我也不信。”
连暝悠都能听出那话有针对性,沈安宁又怎么会听不出来?
偶然听了人的墙角,意外得了一些信息,那是巧合。
听的墙角太有针对性了……
那就不是巧合,而是人故意为之。
心里想的通透,沈安宁随即抬眸,看向暝悠、暝卉,“暝悠,你回一趟镇国将军府,问问我大嫂,她在万彩绸缎庄跟人定了孩子的东西,这事她院里都有谁知道?又有谁清楚,今日咱们会去万彩绸缎庄取东西,也一并查查,看看是否有人可疑?”
“小姐,你怀疑有人吃里扒外,往外漏消息?”
“查查再说。”
“是。”
暝悠来了精神,回应的声音都大了不少。
沈安宁快速继续,“暝卉,你去查查万彩绸缎庄的人,看看谁跟杨静姝身边的人相熟?有没有可能透露镇国将军府定东西的消息出去?”
“是。”
暝卉也做了回应,之后,她和暝悠一起,转身就走。
房里,一时间只剩了沈安宁、曲行舟和拂柳三个人。
曲行舟眼睛眨了眨,“小宁宁,你的意思是,这是那姓杨的有意做的局?故意让你误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