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离五台山不远,驿站的信使送信快马加鞭的话一日的光景便能送到。
庄子上李沈娇这里送走了谢氏,便和两个丫头一起用了糖渍桂花甜汤。
进了四月里,日子已经渐渐回暖了。
李沈娇咬着桃胶,满足地弯眼喟叹:“要是提前放进亭井里头去镇着,吃着才算痛快呢。”
李沈娇向来怕热,四月里便馋起冰来了。
两个丫头只无奈地对视一眼。
下午李沈娇坐在廊下和两个丫头玩叶子牌,她向来是会玩的,两个丫头陪着她就差没把月钱给输了去。
李沈娇便撑着手臂使唤人:“秋壶去拿去年存的海棠花瓣干拿来泡茶,秋瓷去膳房给你家格格点一盅杏仁露来。”
两个丫头配合得行礼应是。
闹完正好小路子从外头进来。
“格格,谢格格往后头武格格的东风院去了。”
李沈娇听完,莫名其妙地扑哧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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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武格格这里,这几日害喜的厉害,见了谢格格也是拿帕子按着唇角。
谢衡仪见礼时匆匆扫过武格格的面庞,脸上的不以为意毫不掩饰。
武格格知道自己的容貌只算是小家碧玉,只是她这样的容貌恰好能入德妃娘娘的眼。
至于眼前的谢氏,武格格很清楚这不是娘娘会喜欢的样貌,那就只能是娘娘觉得四爷会喜欢这样的。
只是武格格实在不耐和谢氏在这里打太极。
“谢格格今儿个才到庄子上,很该好好安顿休整的。”
谢衡仪一眼就看得出来眼前的武格格在明面上比先前那位李格格好说话许多。
“只是妹妹初来乍到,恰逢四爷又不在府里,实在是忧心等四爷回来会不喜妹妹,这才舔着脸来到姐姐跟前取经啊。”
谢衡仪这话实在是太漂亮了。
我和你武格格一样都是被德妃塞进府里的,眼下你武氏有了身孕,想来四爷是不厌恶这样强塞的做法,只是万一呢?我总要问个清楚啊。
武格格听见谢氏这话这才抬眼打量了一眼她,同时摸了摸自个儿隆起的小腹。
“四爷的脾性我也才入府几月哪里琢磨得明白呢,只是妹妹不是已经见过前头的李格格了,心里难道还没有成算吗?不是有句话叫皇天不负有心人,凭借妹妹的美貌实在不必如没头苍蝇一般的。”
对于武氏末尾那句说教般的话也并未放在心上,只是慢慢将绒睫抬起,嗓子软软地。
“妹妹也期许着像姐姐说的那样真有皇天不负有心人的那一天,像妾准备再多的歌舞,如果四爷看不到,也难免会觉得没有意义。”
武格格心中冷笑,这是想凭借都是德妃挑的人这个缘故就想把她和她谢氏绑在一起不成。
面上武格格仍旧拿帕子按着唇角:“会有那一天的。这阵子遇喜以来精神头短,这会儿实在是撑不住了,妹妹得空再来我这里说话吧。”
谢衡仪定定地看着武格格:“今日多谢姐姐招待了。”
武格格叫丫头送了送谢氏,她望着谢氏的背影喃喃自语:“这是在前头李格格那里吃了闭门羹吗?”
次日一早,李沈娇昨儿个夜里饿了半夜起来叫秋壶做了碗素面,睡的便不安稳。
一早天才亮便听见外头重物拖过石径的动静。
李沈娇望着头顶的纱帐,躺了好一会儿见外头的动静还是没有消停的意思这才揉着额角从床榻上直起身。
李沈娇趿拉了鞋开了小榻前的小窗:“外头又是在做什么?”
秋瓷被吓了一下,下一秒又笑着回话:“回格格的话,前院福禄叫人来传话,说是主子爷的意思,让谢格格回府里去呢。这不,福禄一早就盯着叫谢格格院子里的奴才收拾箱笼呢。”
李沈娇撑着手,也不给面子:“昨儿个不是挺安静的?拿些银子给外头的奴才,让他们辛苦些。”
秋壶见自家格格要关了小窗,又忙道:“福禄今早还送了信来,听说格格还在歇息便没打搅。”
秋壶把信递给李沈娇。
李沈娇还是问了句:“四爷送来的?”
秋壶见自家格格迷迷糊糊地,忍着笑意:“自然是了。”
李沈娇笑了笑:“不必在外头守着,早膳备好了?我看完信便出来用早膳。”
说完等两个丫头点头便关上了小窗。
李沈娇就坐在小榻前,拆开了四爷送来的信。
很有四爷的风格,只有一张薄薄的信纸。
李沈娇不紧不慢地看完,看完还有些一头雾水。
一页信纸只说了四爷到五台山后一切安好,以及在五台山的一些见闻,最后四爷才写了一句,让李沈娇在庄子上仔细些,别成日在庄子上跑。
以及四爷很快就会回来。
李沈娇是真没明白四爷这封信的用意。
李沈娇琢磨不明白,只是直觉和才被德妃塞进府的谢格格有些关系,四爷这是不高兴才写了这封没头没脑的信。
李沈娇本意是想写回信的,只是到外间用早膳时却听秋壶说福禄已经送谢格格离开庄子上了。
李沈娇便打消了念头。
再说府里得了传话脸色便十分不好看。
她倒是忘了前院还有一个通风报信的福禄了。
只是这事儿他还不能去宫里找娘娘说道,本来娘娘就是让她把谢氏安置在府上,是她擅自主张把谢氏安排到了庄子上。
福晋很清楚四爷这样的安排明显是恼怒了。
这会儿只能暗骂谢氏不争气。
只是谢氏压根就没机会见四爷,怎么能怪罪到谢氏身上了。
倒是谢氏从庄子上又辗转回府里,才是闹了个没脸呢。
谢衡仪在坐上回府的马车时便在心里骂了福晋一万句蠢货。
——
再说五台山上。
苏培盛传完信便也飞快上山向自家主子说了下山时碰见逢忠的事。
前头苏培盛才禀报完,没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