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沈娇在日头热起来的时候就由秋瓷撑着伞回了东院。
秋瓷等回到东院了才把一直憋着的话说出口:“瞧着武格格今儿个倒是来者不善呢。”
李沈娇弹了弹指甲:“来者不善最后也得善了。这会儿忽然想吃烧鹅了,午膳时让小路子去膳房点了,我晚膳尝尝。”
今儿个这一出唯一让李沈娇有些情绪波动的还是武氏揠苗助长让大阿哥学走路,只是她看不过却也不会插嘴,大阿哥跟前的奶嬷嬷是死人不曾?
秋瓷原本还有些忧心的,听了自家这主子的后半句,顿时有些哭笑不得:“是。”
不过李沈娇这会儿又想起来四爷给二格格取的名字。
佛拉娜,满语里是海棠花的意思。
李沈娇倒不觉得二格格需要变成什么样的话,她自己是喜欢海棠花的,只是并不是只喜欢海棠花。
左右听着还是个好名字。
李沈娇这会儿对于学满语还真有几分兴趣,趁着还没到午膳的时候,她便在花窗前翻看着教习满语的书册。
哪怕是启蒙书,摸着也是厚厚的一本。
李沈娇咂舌:“往后让阿满学起来想想就费劲。”
她自己先学学看吧。
——
后院里的风吹草动正院里的钱嬷嬷都是知道的,只是她并不会事无巨细都告诉福晋,只会挑那些福晋想听的或者无关紧要的告诉福晋。
像园子里侧福晋和武氏坐在一起说话的事儿钱嬷嬷便是不准备告诉福晋的。
不然没得还让福晋胡思乱想一回。
前些日子福晋就已经能下床走动了,天气晴朗的时候也有几分好心情让丫头掀开窗瞧瞧院子里的景致。
不过有太医的嘱咐在,还有玉如和钱嬷嬷的精心伺候,福晋是不曾吹到什么风的。
近来日子闷热,福晋也不爱开窗了,最多也就是在窗下的小榻上靠着听钱嬷嬷禀报着各处的事宜、月钱的发放、还有庄子上的收成之类的。
今儿个也是,不过到正午时日头盛了,福晋实在是嫌闷得慌还是让玉如开了点窗。
钱嬷嬷也不知去哪儿了,许是去瞧二阿哥了吧。
福晋也没多想,闭着眼睛靠着大迎枕小憩。
听到外面几个洒扫的小丫头在说话,玉如下意识地上前,想要在窗前呵斥。
福晋没睁眼:“正院近来安静,让她们说说话听着也热闹一些。”
玉如这才作罢退回到了福晋身侧,只是在心里祈祷底下的丫头们别说出什么不合适的话来。
福晋原本也不当回事,只是耳朵里总能听见一些,直到听到“李侧福晋”“出月子”“歇息”等字眼入耳,福晋不自觉地就睁开了眼。
“昨儿个是东院那个出月子的日子?”
福晋没心情去记东院里的李氏是什么时候出日子,只知道她出小月子那日四爷是不曾来瞧她的。
福晋听了一会儿,也听出丫头们是在说东边侧福晋飞黄腾达。
福晋眼睛一红,想着自己眼下还要坐月子,而东院的李氏昨儿个说不定又已经风风光光的承宠了。
福晋实在是有些不甘心,心里的主意愈发确定:“过几天就是十五请安的日子了?”
玉如乍一听自家主子十五,稍有片刻的迟疑:“是,太医的意思是让福晋继续调养身子,请安倒是次要的。”
福晋冷笑,面色也是一点点的冷了下来:“等我坐完这两个月的月子,这后院里怕是当我这个福晋不存在了。”
玉如一听福晋这话便知道福晋这是把外头几个丫头的闲言碎语的话听进去了,只是碍于在福晋跟前,玉如也没有急着去训斥,只是又安抚着福晋。
只是福晋心意已决,又哪里听得进去玉如的话呢。
福晋这会儿也懒得听玉如多言,很快又说起别的:“前些日子我让人找的画师如何了?”
因为二阿哥身子孱弱,虽说满月宴后抱着重了一些,但是瞧着还是十分惹人怜爱的。
福晋惦记着宫里娘娘,干脆让人找了南洋画师给二阿哥画画,只是二阿哥正是嗜睡的年纪,一幅画就画了十来日。
玉如答话:“听说这两日便成了,到时候等画师画好了,奴才先拿给福晋瞧瞧。”
福晋又闭眼了:“嗯,届时就给娘娘送去,好叫娘娘上心着些,听说纳喇氏时常带着她的大格格去娘娘跟前?”
七福晋纳喇氏早生产一个月,身子也十分的康健,又还没出宫,倒是时常抱着格格去给成嫔瞧,连带着也让德妃娘娘看看,还得了不少的赏赐呢。
玉如应了,见福晋又闭眼小憩了便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钱嬷嬷不知去了哪里,玉如便把这事儿压了压,随即直接给了外头几个洒扫丫头一个眼神。
“你们几个,和我过来。”
玉如说那画师这两日画成,果然那画师次日便把二阿哥的画像画好了,画的活灵活现的,只是闻着一股味儿。
福晋瞧着满意,于是让丫头把画放着通风,再拿熏香来染染味儿,隔了几日就给宫里德妃娘娘送去了。
不过后院里各处都不知道。
李沈娇这里是压根没在意那些,她是会让小路子和秋瓷打听消息,但不会做那种安插眼线的事儿,她眼下也犯不着做那种事。
十五的前一日,正院忽然来人了。
来的不是玉如,瞧着是正院的二等丫头,左右李沈娇并不是很眼熟。
李沈娇原本以为和前两回一样是来说明儿个请安免了的事,便也没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