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沈娇惊魂未定地拍着胸脯,先探头瞧了眼外头的天色,心里便有数了许多,她先问着。
“爷可曾去瞧过二阿哥了?”她倒没有说起今儿个请安之后被迫去“探望”二阿哥的事儿。
四爷淡淡地“嗯”了声,意思是去瞧过了。
李沈娇问了这一句之后却也并不往下去说二阿哥多么多么不好的话,也没有说起今日请安之事,她揉了揉眼睛,慢慢打了个哈欠。
“让爷见笑了,这些日子实在贪睡的很。”她羞赧地抿唇,瞧着像是有些不好意思。
只是这三年多的相处下来四爷哪里能不知道李沈娇的习性,就是天上下刀子,那也是妨碍不了面前的李沈娇午憩的。
至于午憩多久,那就端看李沈娇自己了。
面对四爷似乎洞察了一切的目光,李沈娇俏皮地耸了耸肩:“外头还下着雨,爷一路回来没淋着雨吧?”
她说着还往里头缩了缩,给四爷让出一点位置来。
让四爷就这么坐着一点床榻边的位置,说实话,李沈娇还真有点儿不好意思。
毕竟她是成日里无所事事的,四爷在外头可不知忙成什么样呢。
只是她只是往里缩了一些,却一点儿也没有让四爷上床榻的意思。
开什么玩笑?四爷才从外头回来,李沈娇怎么可能会让四爷这个时候上她的床榻。
爱干净的李沈娇一想到那个画面,还是没忍住嫌弃的吸了吸鼻子。
不过四爷似乎有些出神,并没有瞧见就是了。
四爷没挪动半分,听了李沈娇这话自然又想起了李沈娇方才的呓语,原本从正院出来算不上太好的心情这会儿总归是舒畅了一些。
“不是说熬了姜汤?”四爷主动提起。
李沈娇愣了半秒,很快点头如捣蒜,又招呼着外头的秋壶去小厨房把姜汤端进来。
丫头们都在外头侍立着,李沈娇这会儿便大着胆子去摸了摸四爷的手,十分语重心长地:“瞧爷,手都是冰凉的。”
确实,和李沈娇那热乎的小手比起来,四爷那手确实有些冰。
四爷顿了顿,到底没抽出手。
李沈娇垂了垂眼,眼中带笑。
这个时候已经过了酉时了,四爷身上带着一股淡淡地檀香味儿,于是李沈娇便暗自揣测四爷回来之后先去正院瞧了二阿哥。
于是李沈娇才问了那么一句。
既然四爷已经去过正院了,那么便不用李沈娇去细说今儿个在正院里头发生的那么一出了,四爷若是想知道,自然也能查到。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君心难测。
哪怕四爷不是君王,但天家皇子,又岂是喜怒形于色的?
李沈娇在四爷身边这么几年总归还是能揣摩一些的,她知道四爷去了正院之后心里想的是什么,问一句二阿哥也只是随意。
毕竟今儿个是初一到正院请安的日子,她说了那一句也并不违和,再有就是,她还是因为闻着四爷身上的檀香才问了那句的。
福晋这是,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呢?
只是她也只是随意一语,福晋不放在心上也是有的。
李沈娇暗自摇头,但却并不会在四爷面前再多问一句了。
言多必失,又事关府里的嫡子,关切的话有那么一句就够了。
等秋壶把姜汤端进来李沈娇也正好起身了,她问了句晚膳。
“午膳时主儿说这天气喝些汤暖和,便点了主儿素日还算喜欢的山药排骨汤,二格格那里也能吃些碾得碎碎的山药羹。旁的还有几道——”秋壶答了。
都是些东院里头李沈娇常点的,因着不知四爷要来,膳房临时又添了几道菜,不过并没有把八仙桌摆满。
不论是李沈娇做格格时还是李沈娇成了侧福晋,她这里的膳食都是比规矩里的分量要少些的,太多了看着眼睛花不说,也不是每一道都合胃口,倒不如只要合胃口的。
不过李沈娇晚膳用的还是不多,汤略略多喝了一些。
这些日子膳房都不敢往李沈娇这里送鱼虾蟹之类的,十月里李沈娇才回来的时候倒是还爱吃,如今却总觉得腥。
膳房的手艺没变,只是因着遇喜,李沈娇的胃口变了不少。
李沈娇这一胎怀的确实是比怀二格格时更辛苦些。
因着李沈娇胃口不好用的不香,连带着四爷用的似乎少,不及平时的一半。
后头还是李沈娇瞧见了苏培盛担心的眼神,亲自为四爷添了碗汤,最后四爷总归还是把那半碗碧梗饭给吃了。
收拾膳食时苏培盛那眼神别提多感恩戴德了。
因着二阿哥的病,今早四爷去正院瞧过之后便未曾用膳,午膳在户部更是因为和太医商量用的潦草,这一日下来四爷连茶水都没喝上两口。
夜里,李沈娇和四爷安置。
丫头在外头守夜,李沈娇偷觑了眼四爷的神色,还是问道:“瞧着爷像是有心事。”
李沈娇这问话绝不是随意问的。
打睡醒看见四爷和四爷晚膳时心不在焉的模样便能猜到了。
只是四爷是从正院出来的,若是担心二阿哥为何不留下看顾,那么便只能说明四爷心里还有旁的事儿。
果然,李沈娇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让四爷心不在焉的事儿还和她自己有关。
四爷“嗯”了声:“你这一胎月份渐渐大了,稳婆和嬷嬷爷让苏培盛上心些,赶在年前就让她们在你这东院住下。”
李沈娇听着四爷这话心里便有数了。
安排稳婆和嬷嬷,按说本该是福晋的事。
她生二格格时因为福晋也是前后临盆,实在没空搭理她,这事儿才让四爷出面安排的。
眼下却同样是四爷来安排,那么只能说明福晋还是没空管她,或者是福晋压根就忘了这么一回事。
四爷估摸着是不大高兴呢。
李沈娇心里的想法一点没表露在脸上,只是低眉顺眼地谢过了。
四爷“嗯”了声,好半天后才出声,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