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老头子,你有没有觉得今天的日头看着亮堂了一些?”清晨,一老妇跟往常一样起床推开门,习惯性地往天边一看。
这一看,就发觉了有些不对。
屋里传来闷闷的声音:“怕是你起来急了,眼花吧!”
他们每天都祈祷着这让他们手脚发软,有气无力的东西能散开,但没有用,这些一直都萦绕在昭县上空。
让他们一个个的随便做个什么,都能累得半死,光是躺着都觉得有什么东西压着他们。
走路都提不起劲儿,吃饭都不香。
老妇人揉了揉眼睛再次看了看,确定的自己没看错,而后她就愣住了。
哎……
不对,她刚刚抬手的时候,怎么感觉没有过去那种手好似被人扯住了,需要很艰难才能抬起来的那种感觉。
她试了试……
不太确定,又买着腿儿跑了几下,旋即就支撑着膝盖哈哈大笑了起来:“我没看错,我没看错……”
“恢复了,一切都恢复正常了,哈哈哈……”她笑着笑着,早已泪流满面。
这样的情况,发生在昭县的各个地方。
整个昭县都沸腾了,不再是虞汀汀他们初来昭县的时候,那安安静静的样子。
百姓们打开门,纷纷奔向街头,四处跑着,口里喊着:“不是咱家天亮了,到处都天亮了……”
“那灰沉沉的东西真的散了……”
“哈哈哈……太好了,太好了……”
虞汀汀他们忙活完出来,走在街上,感受着这热闹,脸上均是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县令大人更是走着走着,眼泪就不由自主的冒了出来,忽而一屁股坐在大街上,用袖子盖在脸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这一声哭,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那些跟着忙了一晚上的汉子们也都纷纷哭了起来。
他们这一晚上,也是承受了很多,知道了很多,但不管如何,昭县的天,终于亮了。
他们不用再担心因为没力气干活而饿死,不用再担心这阴气影响粮食的生长,不用担心睡梦中就突然死掉了。
街上的人闻声,也都大哭了起来。
在这样的氛围中,虞汀汀他们也跟着红了眼眶。
县令哭了几声,缓了过来,猛地站起身,高声道:“诸位……听本官一言……”
县令在昭县还是很权威的,他一开口百姓们纷纷都忍住了哭声。
县令高声道:“这阴气能散开,皆是咱们大安的长乐公主的功劳。”
“她三岁的年纪,不畏艰难险阻、不辞辛劳地带着几个人,冒着巨大的危险穿过南蛮人的层层关口,来到了咱们昭县,替死去的将士们收了尸安葬了他们,还为昭县驱逐了这阴气。”
“诸位一定要铭记公主的恩情。”
收尸的工程,参与的人很多,所以大部分人都是认识虞汀汀的,本就对她无比感激,现在听到说昭县的阴气竟然也是虞汀汀帮忙祛除了,一时间周围全是感谢她的声音。
“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啊……”
“公主的恩情,我们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我以后每天都会为公主祈祷……”
但这里头也有不和谐的声音,一个妇人痛哭道:“公主有本事祛除这阴气,为什么不早些祛除,害得我那刚出生没几个月的孙子,因为扛不住这阴气去了!”
虞汀汀无奈的道:“若是不先收尸,是无法祛除这些阴气的。”
“这已经是我能做到的,最快的速度了。”
星一护短的道:“这位婶子,您孙子的事情我们深感痛心,但我们公主也才三岁,她没日没夜的画符收尸,您看看她这个手,该是一个三岁的公主的手吗?”
她刻意强调了公主二字。
担心大家看不清楚,还特意把虞汀汀抱了起来,举着她的手给大家看。
大家都能看到,那白嫩的小手上,握笔的地方全是厚厚的茧子,她那只握笔的手和没有握笔的手的手腕,大小都不一样,握笔的手的手腕,很明显是肿了。
那妇人羞愧的低头。
星一继续道:“等安置完那些战死的将士,我们公主一觉睡醒就立即到了将军府,熬了个通宵祛除昭县的阴气。”
“她还只是个三岁的孩子啊……”
她说着说着,眼泪就从眼中滑落。
她那天看过来,看到被晒得发黑,瘦了一大圈,憔悴不已,手都肿了的虞汀汀的时候,简直是心疼得快要碎掉了。
“你心疼你的孙儿,我还心疼我们公主呢。”
虞汀汀捧着星一的脸,替她擦掉眼泪:“星一姐姐不哭哦,我不辛苦的。”
“我的手缓几天就好了啦……”
她拿脸贴了贴星一的脸,在她耳边道:“而且我现在研究出了复制粘贴符,以后我需要个什么符,就不用一直画啦。”
上次赶路画符和这次画符,都是画一样的符,且需要的量很大,也是给虞汀汀累憨了,所以她就开动自己的小脑瓜,想出了一个新的符。
众人纷纷谴责那大婶,说她不应该如此说虞汀汀。
大婶的头低得完全抬不起来。
虞汀汀脆声道:“诸位,我知道你们是为我打抱不平,我很感激。”
“但还请你们不要说这婶子了,这婶子也是个可怜人……”
“我们要恨的,要骂的,是那可恶的战争发动者,这一切都是他做的孽。”
百姓们纷纷吼道:“对!”
“公主说得对,都怪那些南蛮人!”
潘围看着这些激情澎湃骂南蛮人的百姓们,都有些同情南蛮人了,这个锅真的太大了,也不知道南蛮人扛不扛得住。
虞汀汀很累了,所以她说完这话,也没有在管其它的,让星一带着她回去休息。
百姓们自发的让出了一条路,安静的目送他们离开。
县令也想回去休息,但他还有些话没说,他朗声道:“诸位,朝廷没有放弃我们……”
虞汀汀睡了,星一、羌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