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王掌柜便让伙计取来纸笔,写下收据。
他和姜娇儿写上各自的名字,摁了手印,从此银货两讫。
一千五百两的银票分成两张五百两的,五张一百两的,都被姜娇儿仔细收好。
王掌柜亲自送了她和沈鹤出门。
怀中有了大笔银子,姜娇儿心情颇好,带着沈鹤便开始了采购之旅。
米面粮油、糖盐酱醋、笔墨纸砚……
什么东西都得买。
到最后,待两人从长街一头走到另一头的时候,在钱庄兑换的一百两只剩了几块儿碎银。
姜娇儿和沈鹤俱是两手满满。
“回家吧。”
抬头看看太阳,已经接近午时,姜娇儿回头对沈鹤说。
沈鹤点头。
夫妻二人在街边卖板车的地方买了个手推的板车,一大堆东西都放上去,沈鹤推着板车,姜娇儿总算轻松下来。
“你坐上来吧。”板车挺大,还有一块儿空出来,沈鹤见姜娇儿面露疲态,便对她说道。
姜娇儿回头看了一眼,“不用了。”
“我推得动。”沈鹤抿唇,难得倔强起来。
姜娇儿顿了一下,索性不再矫情,盘腿坐了上去。
早上来的时候他俩就是走着的,这会儿姜娇儿确实累了。
她在大包小裹里翻找,借着包裹的遮掩,从空间里拿出一只烧鸡。
空间里虽然植物生长迅速,但对于储存的熟食和加工过的食材来说,时间确实静止的,放进去根本不会坏。
所以这只烧鸡香气扑鼻,口感跟刚出锅的没有区别。
姜娇儿坐在车上,自己吃一口鸡肉,又扯下一块儿转身喂给沈鹤。
两个人走了一上午,吃的那张土豆饼早就消化完了,沈鹤也饿得不行。
两个人就这样你一口我一口,烧鸡没一会儿就下去大半。
“给爹和孩子们留些吧。”
就在姜娇儿又递到他嘴边一块肉时,沈鹤微微摇头。
姜娇儿知道他惦记家里,眼底带了笑意,“我买了两只,给他们留了一只呢。”
沈鹤听了,这才放心地继续吃。
走到一半的时候,路边有林子,两人坐在树荫下乘凉歇脚。
姜娇儿坐在大石头上,心里盘算着从空间里往外拿点什么。
琢磨得正认真,头上忽然被什么碰了一下。
她下意识抬头,就看到沈鹤手中拿着一只精致的银簪,正往她发髻上插。
“在珠宝铺子看见的,感觉你戴着会很好看,就给你买了一支。”
沈鹤罕见露出羞窘,插完了簪子便慌里慌张坐回去,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摆放好了。
姜娇儿抬手调整了一下银簪的位置,脸上带着笑。
“谢谢,我很喜欢。”
沈鹤嗯了一声,随后又道:“你我夫妻,不必说谢。”
收到礼物,姜娇儿心里自然开心,沈鹤能想着她,已经让她很满足了。
这个男人大多数时候沉默寡言,但做的事却都让她心中熨帖。
或许,跟沈鹤就这样过一辈子也挺好的。
姜娇儿坐在板车上,又从包裹里翻出一个大苹果。
自己咬了一口,然后回身递给沈鹤。
沈鹤眸光微动,不知有意还是无意,他挨着姜娇儿咬过的地方咬了一口。
两人就这么一路回了沈家村。
这会儿村里人都已经吃过了午食,正三三两两坐在树下闲聊天。
看到村口有人推着板车过来,妇人们赶紧抻着脖子往那边看。
“呦!那不是沈二郎和他媳妇儿嘛?”一个眼尖的妇人高声道。
随着板车走近,其他人也认出沈鹤二人。
她们看着板车上的一堆袋子,嘴里咋舌,“这是买了多少东西啊?”
更有好事儿的,直接就抬脚走了过去,待凑近一些,便扬声问:“沈二媳妇,这是和你家男人去县城了?”
姜娇儿看向那妇人,认出她是谁家的,便笑着回道:“杨家嫂子,今个儿正好闲着,我和二郎去县城卖了些野味和药材,换了些粮食回来。”
“哎呦,你家二郎可真能干,这才回来多久,你看你家日子就过得这么好了!”
杨嫂子边跟着板车走,边感叹道。
姜娇儿面上故意露出几分羞涩的神情,没有搭话。
待走近了大柳树,那些妇人更是议论开了。
“沈家二郎真是个会疼人的,怕媳妇儿累着,自己推着媳妇儿。”
“可不是嘛,你看自从沈二郎当兵回来,那姜氏都娇嫩了不少,估计连粗活都不让她干了。”
“你没看到姜氏头上戴的银簪子吗?崭新的呢!肯定是在县城里沈二郎给她买的!”
“他家那几个孩子也跟着享福啦,我昨个儿看到他家那个小丫头,白胖胖的,哎呦可稀罕人儿啦!”
“要说这姜氏也是命好,虽然刚嫁过来吃了两年苦,但人家现在也是苦尽甘来了呀,沈二郎可是咱们十里八村有名的俊俏啊!”
“那可不!如果不是他带了几个孩子,估摸着当年主动结亲的人,都能踏破他家门槛。”
妇人们你一句我一句,直到沈鹤推着板车进了家门,她们还意犹未尽地说着。
而坐在妇人身边的一个小媳妇,却满脸幽怨盯着沈家的院门,眼底带着一抹悔恨。
进了家门,姜娇儿敏捷地从板车上跳下来。
还未站稳身子,沈小甜就噔噔噔跑出来,一头扎进她的怀里。
“娘,你们终于回来啦!”
沈小甜抱着姜娇儿亲密地蹭蹭。
沈知宝和沈云升也出来迎接,却不见姜父的身影。
“大宝,外公呢?”姜娇儿问道。
沈知宝兄弟二人正帮着沈鹤往屋里拿东西,听到姜娇儿问起,停下来回答她。
“外公去土豆地了,他说得有人照看着地里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