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地上的人,却真真实实地被姜娇儿的话给吓住了。
他们这些做奴仆的,最不值钱的就是他们的命了。
虽然他们是上头派下来的,可最终也不过只是一个奴婢,杀他们就和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今日将军随口说了一句,陈嬷嬷你竟然直接带着这些人以下犯上,你是何居心?”
姜娇儿拔高音量,随即把矛头指向了陈嬷嬷一人。
这些奴仆们哪有那么大的胆子,都是这陈嬷嬷在捣鬼。
姜娇儿三两句话的功夫,便让陈嬷嬷后背渗出一身冷汗。
她原以为这两人是乡下来的,没什么见识,量着他们不敢拿自己如何才敢如此放肆,可是现在……
沈鹤这会儿也听明白了,原来这婆子竟然这么大胆!
“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
沈鹤当即有些生气,他好不容易才哄着姜娇儿过来,这些奴仆竟然敢这么大胆?
再说,他原意只不过是要让这些人日后不必伺候洗漱,这婆子竟然非要说他要打发这些人走?
沈鹤常年征战沙场,一旦生气起来,身上那股气势就有些掩盖不住,底下的奴仆们纷纷把头埋得更低,甚至连大气也不敢出。
姜娇儿赞赏地看了一眼沈鹤,这种时候,就应该这样打配合。
“你们愿意跟着陈嬷嬷走吗?”
姜娇儿出声,再次重复了一遍。
过了好一会儿,两道女声同时响了起来,“奴婢不愿意。”
这二人,正是今早要伺候两人洗漱的两个婢女。
其实一早她们就看见了将军帮夫人端水的情形,这种人怎么会是坏人呢?
“奴婢也不愿意。”
紧接着越来越多的人开口,他们从小当奴仆的,有时候几两银子就被卖了出去,像是个物什一样被卖来卖去。
如今在将军府,也算是个归宿了。
眼见着身后越来越多的人开口,陈嬷嬷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跪在地上一句话也不敢说。
她真的是低估了这个新来的夫人。
“嬷嬷你呢?还要带人离开吗?”
姜娇儿满意地点点头,随即看向了陈嬷嬷。
“老奴不敢。”
陈嬷嬷立马顺着台阶就下,伸手在自己脸上打了几巴掌,态度也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是老奴糊涂,夫人教训的是。”
“嬷嬷明白就好。”
姜娇儿点头,亲自上前伸手扶起陈嬷嬷。
“我们初来京城,还有许多不懂的地方,还要指望嬷嬷多照顾,您快起来。”
陈嬷嬷看向姜娇儿的眼神越发恭敬起来,“老奴不敢当。”
“娘亲好厉害啊。”
院子门口,三个小脑袋叠罗汉似的看着里面这一幕,沈小甜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只能一脸崇拜地看着娘亲。
刚刚连她一个小孩子都看得出来,那婆婆分明就不尊重娘亲和爹爹。
“你不懂,这叫打一巴掌给一个甜枣。”
沈知宝有些得意地看一眼沈小甜,忍不住趁机教训道,“你就不能好好读书?”
沈云升抿着小嘴,说出一个更加准确的词,“这叫恩威并施。”
沈小甜和沈知宝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吐吐舌头。
比起读书,谁也没有沈云升爱读书。
直到院里的奴仆都散去,几个孩子才一股脑冲进去。
“正好,今日你们都去国子监读书。”
沈鹤蓦地想起这件事,当即拍板做了决定,“昨日这事,我倒是没有想起来,还是李公子提醒我一句,朝中凡五品以上的官员子女,都可以入国子监读书。”
“是吗?”
姜娇儿闻言眼睛也亮了起来,她原来一直都担心几个孩子的教育问题,如今能接触到京城最好的教育资源,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除了沈云升,沈小甜和沈知宝一点也笑不出来。
“明日吧,今日已经过了入学的时候。”
姜娇儿笑眯眯地替几人理了理衣襟。
“等会儿娘亲带你们去做几件新衣裳,正好也要过年了。”
“是啊,要过年了。”
沈鹤抬头,目光望向不远处,眼底有寒意在浮动。
马上就要过年了,如今战争也胜利了,萧衡却迟迟没有消息。
他一直没有放弃寻找萧衡,可是却始终没有消息。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沈鹤不相信,一个大活人会这么凭空消失,他相信以萧衡的聪慧,一定有办法能保住性命。
“沈鹤?”
见他在发呆,姜娇儿试探地喊了一句。
沈鹤立马回神,笑着点头,“好,都听你的。”
姜娇儿轻叹一口气,自从边境回来之后,沈鹤时常会发呆,姜娇儿知道,他在想萧衡的事情。
萧衡跟在他身边那么久,如今却失踪一月有余,她心里也很是担忧。
她安抚地拍拍沈鹤的肩膀,两人虽没有说话,但一切都在不言中。
“酒楼的事情我暂时不打算出面,咱们在京城尚未站稳脚跟,还是不要太过招摇。”
姜娇儿和沈鹤商量几句,“我打算让柳氏和方城出面经营。”
沈鹤点点头,对她的话没有任何异议,“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一定要和我说。”
吃过早膳,姜娇儿带着三个孩子一起出门。
“走,娘亲带你们去做新衣服。”
距离过年虽然还有二十多天,街上早就开始卖起了年货,连成衣铺子里都有不少人。
“这人太多了,咱们换个店。”
姜娇儿沿途,看见一处气派的楼阁,外头写着金缕阁的牌匾这才让马夫停了马车。
这金缕阁里头的布匹是京城中最多的,听说这里接待的顾客,都是非富即贵的官家夫人小姐们。
“夫人里面请,看上你们自己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