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
沈鹤摇头,把沈龙送去国子监,那不是给自己添堵么?
“京城中普通的学堂也不少,给他找一个就是了。”
说难听一点,那沈龙资质平庸,如今比三个小家伙还要大几岁,却连大字都不认得几个,去了国子监,也只会给他丢脸。
姜娇儿点头,觉得时机也差不多了,不能再让沈老婆子和李氏那么潇洒了。
当天中午,沈老婆子便鼻青脸肿地让人拎了回来。
“我跟你们说了,我可是将军他亲娘!”
沈老婆子跺着脚,指着将军府的牌匾,“不就是几十两银子么?我这就让他拿给你们!”
赌坊的人面面相觑,也有些狐疑,“我可从来没听说过将军还有什么亲娘,你莫要胡言,把钱赶紧拿出来!”
“你们给我等着!”
沈老婆子恶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又跑去拍将军府的大门。
“开门!我回来了!赶紧给我开门!”
沈老婆子又喊又叫,但是将军府的大门紧闭,并没有打开的意思。
“你不是说你是将军的亲娘么?哟?怎么还让人拒之门外了?”
身后响起一阵讥笑声,沈老婆子的咒骂一句,加大了手上的力道,“这杀千刀的,给我什么宫银,根本就不能花!那贱女人!”
沈老婆子一边咒骂,一边使劲拍门。
没错,姜娇儿给她的银子,是朝廷赏赐下来的宫银,一般人,是不能花的。
这种银子,一般需要存入指定的钱庄后进行兑换才能在市面上流通,普通人若是敢随意使用这银子,那可是大罪。
“你到底有没有钱?”
身后赌坊的人多了几分不耐,这老婆子玩得熟练,又信誓旦旦地说自己认识将军府的人,他们才给了她一次机会。
不然就这老不死的,上哪里能值几十两银子?
没多会儿,外头便围了不少人。
“这婆子是谁啊?”
“不认得,但是身后那几个,不是赌坊的几个打手吗?”
“又来一个碰瓷的。”
有人跟着摇头,对沈鹤,他们还是很敬重的,毕竟是镇北将军,而他的封号也是实打实地靠军功累积起来的。
“沈鹤!你这个没有良心的,竟然把你老娘都扔在这里?”
“我这是养了一个什么白眼狼啊!”
沈老婆子又故技重施,当即就坐在将军府的大门口,嚎啕大哭起来。
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也不由得多了几分怀疑,这人自称是沈鹤的母亲,又能说出小时候是如何一把屎一把尿将人拉扯大的,难不成,真的是沈将军的母亲?
眼看着外头的人越来越多,姜娇儿就隔着将军府的大门,听着沈老婆子的哭喊声,整理了一下情绪,让人打开了将军府的大门。
“你怎么又来了?”
看见沈老婆子,不等她骂出声,姜娇儿便先发制人,一脸震惊地看着她,“你不是说拿了银子,就再也不回来的么?”
“你这个贱人,胡说八道什么!”
沈老婆子愣了一下,随即大声咒骂道,“我告诉你,赶紧给我拿钱出来。”
身后赌坊的人似乎没想到,这沈老婆子真的认识将军府的人,不过眼下这么多人围观,他们赌坊做得又是正经生意,又是这老婆子欠钱,怎么说,他们都是占理的。
“沈将军,沈夫人,这老太太自称是你们将军府的老太太,欠了我一百二十两的赌银!”
一百二十两!
众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这可是一百多两银子啊!
寻常人家就是一辈子也不见得见过这么多钱啊!
这婆子竟然在赌坊生生花去了这么多。
姜娇儿也是心头一震,随即便开始庆幸,还好她有先见之明,不然要以沈老婆子这种挥霍程度,迟早有一天整个将军府都得被挥霍一空。
“哪有一百二十两,你这分明是坑人。”
沈老婆子乍一听见一百二十两,也是吓了一跳,不过转念一想,那沈鹤现在都是朝廷大官了,这点钱又怎么可能拿不出来?
“不就是一百二十两么?你去找沈鹤要,我是他老娘,给我花点钱,天经地义!”
沈老婆子越说越理直气壮来了,沈鹤又怎么可能缺这点钱呢?
“她和我们早已没了关系。”
姜娇儿指着沈老婆子,又给寻风使了个眼色,“这婆子早在沈家村的时候,便沉迷赌钱,还差点把孩子卖了去。”
越说,姜娇儿的神情越发悲伤起来,“可怜我那记忆的孩子,差点就被卖到了员外家作丫鬟!”
“从那时起我们便断了来往,前几日她突然找上门,将军感念旧情,给了她一百两银子,谁曾想……”
姜娇儿的神情悲戚,还装模作样地摸了一把眼泪,说得可谓是声泪俱下。
这沈老婆子本就得理不饶人,再加上姜娇儿的这么一番控诉,众人心中的天平已然有了倾斜。
“这老太太倚老卖老,着实可恨啊!”
“就是啊,什么样的家庭禁得起这样的挥霍?要我说沈将军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还是尽早摆脱这吸血的蚂蟥吧!”
“是啊是啊!”
众人纷纷跟着附和,沈老婆子脸色难看起来,指着姜娇儿的鼻子怒骂。
“你这小贱蹄子胡说什么?我可是沈鹤的老娘!儿子养老娘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你身为儿媳,好吃懒做还不孝敬公婆,你这样可是要沉塘浸猪笼的!”
沈老婆子说得越来越激动,姜娇儿却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她越是这么说,大家越会觉得是这老婆子蛮不讲理。
“诸位,家丑不可外扬,今日让大家看了笑话。”
姜娇儿擦了一把眼泪,又将寻风手中的字据拿了出来,“这上面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她拿了钱,与我们便再无关系。”
“这样虽不是好法子,可是将军与我,实在是背负不动她这般挥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