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便有不少人赶了过来,“沈将军,你们下来已经半日有余,属下担心你们有什么情况,特意下山来寻找。”
沈鹤点点头,指了指飘在湖上的船只,“赈灾银都在那儿了,其余将士中了幻术,如今还下落不明。”
首领点点头,“我这就安排人去找。”
往林子稍微走近一些,他们便发现了不妥之处。
这些人的位置距离林子不远,这会儿早已没了呼吸,让人觉得诡异的是,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副满足的表情。
众人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这些人面带微笑地死去,不由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先把人都带回去吧。”
姜娇儿的神色还算坦然,这些人估计是在各自的幻境中离开的,应该是没什么痛苦。
相反,幻境根据人的执念所化,或许死去的时候还觉得很幸福。
这也许不算一件坏事。
几经波折之后,众人才重新回了县衙,随即得知了一个意料之中的消息,管师爷自尽了。
他甚至在大牢中写下一份忏悔书,血淋淋的大字印在墙上,表明他并不后悔成为鬼王,诸如此类的话。
“他跟你们都说了什么?”
周奕的脸色有些虚弱,抬头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们,眼中满是打量。
最后见了他们的人,只有姜娇儿和沈鹤。
“没什么,问了问赈灾银的位置。”
沈鹤指了指身后几个大箱子,直直对上周奕的目光。
周奕却有些不大相信,这管师爷执拗得很,沈鹤是怎么从他嘴里得到这些消息的?
加上这一趟又折了这么多禁军,山崖底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也只有他们知道。
“周大人,你是在怀疑我们么?”
姜娇儿拧眉看着他,“那管师爷在山崖下设置了陷阱,我们也是费了一番功夫才出来的。”
周奕没有再说话,赈灾银找到了,管师爷这个罪魁祸首也自尽而亡,按理来讲,这个结果应该是最为满意的。
若是三皇子希望此事另有主谋,那也得看皇帝愿不愿意。
这些赈灾银被皇帝用来安置当初的一些灾民,剩下的钱全部用来加固岭河周围的堤坝。
与此同时,一行人也终于开始启程回京。
这一趟岭河治水,可谓是一波三折,有关鬼王的消息,也在京城悄悄传开,只是皇帝的态度有些模棱两可,谁也不敢随意拿着这种事开玩笑。
因为两人身上都受了伤,返程时几人老老实实地乘坐者马车。
越是靠近京城的方向,气氛就愈发地低沉。
他们这一趟虽说不是一无所获,但是唯一的证人管师爷,也再不能开口。
一个小小的师爷能有这么大的本事,还有管师爷供出来的背后指使人,也是一点线索都没有。
这个答案,皇帝会满意吗?
外头马蹄声哒哒响起,马车内一片静谧,身后跟着的是近百禁军,众人低调地进了京城,皇帝身边伺候的公公早早地就等在了外头。
马车帘子掀开,皇帝身边的常公公朝着几人行了个礼。
“几位大人辛苦了,请各位随我入宫去面见陛下吧。”
几人甚至连府邸都没有回,直接跟在常公公回去进了皇宫。
皇宫威严沉重,让人觉得有些压抑,姜娇儿跟在两人身后,朝着皇帝的朝政殿走去。
御书房中,皇帝正与国师对弈,宫人伺候的在身侧,大气也不敢出。
皇帝落下一颗黑子,抬头看了一眼窗外,笑道,“镇北将军与京畿卫统领,应该也快到了吧。”
“应该吧。”
商策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目光望得有些远,淡声道,“不知道几位带来了什么好消息。”
皇帝轻笑,抬手落下最后一颗棋子,“国师你输了。”
“是微臣技不如人。”
商策的手微微一顿,随即轻轻颔首,“陛下的棋艺,越发精进了。”
“哈哈哈哈!”
皇帝哈哈大笑起来,随即负手站起身,“多亏了国师陪着朕多加练习,听说国师与镇北将军的关系不错,怎么?你们难道还有什么渊源?”
“镇北将军出身乡野,边境的许多生活,倒是让人觉得新奇。”
他不紧不慢地开口,眼中看不出丝毫情绪,“陛下若是喜欢,臣也可以讲给陛下听一听,权当是图个乐子。”
皇帝摆手,面色有些无趣道,“这倒不必了,人都来了,国师陪朕一起出去吧。”
常公公带着人走了进来,一进门周奕和沈鹤便开始行礼。
姜娇儿跟在后面,也随着他们的动作和皇帝行礼。
“都起来吧,几位这一趟辛苦了。”
皇帝笑呵呵地摆手,“如今总有人枉顾皇权,多亏了几位,不知各位对鬼王一案,可有何想法?”
“那隐藏在京城中的人,会是谁?”
他这问题还真是致命。
姜娇儿心中暗暗腹诽,这种问题,他们要怎么回答。
她低着头,余光瞥见坐在另一侧的国师。
还是和记忆中一样,这位国师总是风光霁月的模样。
如今再这样坐在一侧,似乎不大关心眼前的模样,皇帝对国师还真是器重。
不管是什么时候都不避讳着他。
“微臣不敢随意议论。”
周奕率先表明立场,“那罪魁祸首管师爷极其狡猾,臣怀疑,他极有可能是在诈我们。”
“哦?”
皇帝微微抬了抬眼皮,扫了一眼周奕的方向,“朕听说,是三皇子让你去查此案的,他可有什么和你交代的?”
这话一出,周奕立马跪了下来,急急忙忙地表明自己的忠心。
“臣不敢,三皇子最初发现鬼王一案的异常,便让微臣去查,案子的事情,臣绝不敢有任何隐瞒。”
“周爱卿,当初朕对周家的处置,是不是让你记恨上了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