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鹤!”拓跋洪允心中不免一喜。
自己虽然跟沈鹤不对付,但在生命危急关头,沈鹤的实力还是让他松了一口气。
只见沈鹤迅速搭弓,“嗖”的一声,利箭脱弓,直直插入黑熊心脏。
“嗷!”
黑熊痛苦地长啸,仰面朝天,挣扎起来。
就是现在!
拓跋洪允抓准时机,拔出匕首一个滑跪,狠狠插入黑熊胸膛,将它整个肚膛都剖开。
这下,黑熊再无挣扎之力,轰然倒在地上。
鲜血溅了拓跋洪允满脸,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好半天才从死里逃生中缓过来。
一只手臂伸到了他面前。
拓跋洪允抬头,沈鹤正看着他。
他摸摸鼻子,道了声“谢谢”,借沈鹤的力站了起来。
侍卫也都纷纷赶到,见拓跋洪允没事了,都松了口气,开始收拾猎场里的尸体。
沈鹤看了眼黑熊,“这头黑熊,就算殿下的猎物吧。”
侍卫闻言,合力将黑熊抬起,送往大帐。
拓跋洪允闷闷地“嗯”了声,吩咐侍卫拿上之前打的猎物,一瘸一拐地准备往回走。
可沈鹤却没动,目光深深地看向林子里。
拓跋洪允心中一紧,难道沈鹤看出什么来了?
“沈将军,不回去吗?陛下还在等我们。”
沈鹤突然回头,目光炯炯地看向拓跋洪允,正对上拓跋洪允慌乱的眼神。
可转瞬,又像没事人一样,翻身上马,淡淡道:“走吧。”
皇帝见人抬来这么大一头黑熊,眉头立刻紧皱。
“猎场怎会出现此等猛兽!”
负责猎场猎物的猎官和上林苑令吓得腿一软,纷纷跪下请罪。
乌泱泱的,皇帝看着就心烦。
沈鹤翻身下马,在皇帝面前简单行礼,拓跋洪允也捂着肩头的伤口,微微伏了伏身子。
皇帝见他满身鲜血,生怕拓跋洪允有什么生命危险,忙挥手让太医查看。
“拓跋太子伤势如何?”他关切问道。
拓跋洪允放开手,任由太医替他处理伤口,勉强扯出一丝笑。
“只是一些皮外伤,陛下无需忧心。”
待太医查看过后,也说无大碍,皇帝才松了口气。
倒是西凉使臣容色焦虑,刚想说些什么,却被拓跋洪允横了一眼,只得悻悻缩了回去。
皇帝又看向沈鹤:“沈将军可有事?”
“无碍。”
皇帝微微点头,接着厉声训斥上林苑令。
“你们到底怎么做事的!怎会让如此凶兽在猎场出没,今日若伤着拓跋太子,朕如何向西凉交代!”
“若是引起两国误会,让西凉以为中原故意陷害太子,再惹两国兵戎相见,你们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皇帝面上怒不可遏,但话中有深意,场下诸位无不明白的。
西凉使臣互相看看,嘴角颤了颤,也不好再追究什么。
“来人,把这几个没用的拖下去,无论官阶品级,统统杖责五十!”
上林苑令一听,傻眼。
寻常人杖二十就受不住了,杖五十……便是要了他们的命。
“陛下!”
沈鹤突然出声。
皇帝还在气头上,压着怒意问:“沈爱卿有什么要说的?”
“今日猎场的比试是拓跋太子主动提出的,那赛前,西凉自然也为猎场做了些准备。”
顿了顿,沈鹤沉沉地看向坐在一旁正包扎的拓跋洪允,幽幽道:“场内有凶兽,西凉事先难道不知吗?”
“我……”
正巧被太医牵扯了伤口,拓跋洪允身子微微一颤,“嘶”了声,心虚地低头看向伤口。
皇帝以为沈鹤这是要将责任怪在西凉头上,刚想开口缓和,沈鹤又淡淡开口。
“凶兽狂暴,又无心智,一旦放入猎场,那无论谁靠近,都有被攻击的危险。”
西凉使臣一听,立马急赤白脸起来。
“沈将军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怀疑是我们西凉做了手脚吗?”
“放肆!”
拓跋洪允赶忙斥退使臣,也不顾伤还没包扎好,马上起身面向皇帝抱拳请罪。
“陛下,此事我们西凉也有疏忽,看在本王侍卫也损失惨重的份上,还望莫再计较此事。”
皇帝的目光在沈鹤和拓跋洪允身上来回停留好几次。
沈鹤的话,他不是没听懂。
西凉突然主动停战议和,原以为是被打怕了,诚心休战,如今看来……
心中几经反转,皇帝方才沉着脸,颇不悦道:“既然拓跋太子发话了,朕便不再追究,今日春猎便到此为止吧!”
说罢,拂袖而去。
西凉使臣微微松口气,却被拓跋洪允狠狠瞪了两眼,夹着尾巴灰溜溜地离开。
众人见好好一场比试如此收场,颇觉无趣,也都三三两两扫兴离开。
场上只剩下沈鹤和拓跋洪允一行人。
沈鹤盯着拓跋洪允,忽而冷笑一声。
“拓跋太子好灵巧的心思。”
三言两语便把这事给揭了过去。
拓跋洪允心知沈鹤看出什么,索性也不再掩饰,托着包扎好的手臂,扯扯唇。
“多谢沈将军的夸奖,彼此彼此吧。”
“你以为在宫中收买内应,你们做的事就没有破绽了吗?”
拓跋洪允不耐烦地掏掏耳朵,一口气吹走尘屑。
“沈将军说什么,在下听不懂,不过本王还是想劝沈将军,你们的陛下如今正满心欢喜地盼着西凉与中原议和,若是有人打破这和平的局面,你说他该多生气?”
说罢,瞥了沈鹤一眼,笑着走了。
沈鹤深色阴郁,走到马厩边,姜娇儿正不知在忙活些什么。
“怎么脸色这么差?没哪儿受伤吧?”姜娇儿注意到他,担忧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