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石子“啪嗒”一声,被投入院中。
很快,院子里传来警觉的声音。
“谁?”
门外那人影低低道:“天上的雄鹰高飞。”
很快,门便从里打开了。
“太……”那人惊喜。
拓跋洪允忙捂住他的嘴,进了院子。
两人急步进屋,那人这才着急忙慌地开口问。
“太子殿下,您怎么出来了?”
“周奕那个蠢货,今日中秋,给衙役们放假。我趁他们换班的时候,偷溜出来的。”
拓跋洪允一想到自己竟这么容易就逃了出来,心里忒不是滋味。
中原对他越不重视,越说明西凉现在已经放弃他了。
呆在京畿卫,外面的消息传不进来,他就没法知道沈鹤同西凉打得怎么样。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逃出来想个法子翻身。
好在当初都城外那一战,西凉军并没有全军覆灭,他的几个心腹逃了出来,潜藏在都城内,伺机而动。
下属闻言,眉头一皱。
“不对啊,传言京畿卫的天牢牢不可破,在周奕接手京畿卫后更是没有一个人有机会逃出来过。这次周奕怎会如此粗心大意?”
拓跋洪允一经提醒,这才想起自己逃出来这一路,连个巡逻的人都没遇到。
“太子,有诈啊!”下属慌了。
拓跋洪允心中思忖一番后,摆摆手。
“我如今也不怕他诈不诈的了,好不容易逃出来,我还有很重要的一件事要去做!”
下属无奈,只好道:“殿下此番逃出来,说不定已经有人尾随跟踪过来了,殿下在这不安全,随小的换个地方吧。”
两人换上了最普通的灰青色麻衣,打扮成街头常见的流浪汉模样,穿过一条长长的地道,从坊市另一头钻了出来。
外面来来往往很多人,拓跋洪允把头埋得低低的,双手叉在一起,跟在下属身后。
“好!”
忽然一阵呼喝声。
拓跋洪允下意识看去,一个赤裸上身的壮汉正在表演喷火。
只瞄了一眼,刚欲收回,他忽然愣住。
而穿过重重人群,一双秀目也不经意转了过来。
四目相对,双方眼底皆是震惊。
“拓跋洪允!”姜娇儿低声惊呼。
周奕在她身侧,闻言立刻说着她的目光看去。
只见两个浑身灰扑扑、脸上带着面罩的男人停在不远处。
他立刻握紧手中的刀。
然而,那两个男人只顿了一下,便马上离开了。
周奕这才放下刀,转眼看见姜娇儿魂不守舍的样子。
“你看清了?”他问。
姜娇儿摇摇头:“没看清脸,但他的眼神,我不会忘。”
手掌传来一阵痛意,她攥了攥手,这才发现自己刚刚太紧张,指甲都嵌进肉里了,一手的冷汗。
周奕察觉出她的异样,忍不住责备。
“都说了让你在府上呆着安全些。”
姜娇儿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她看了眼三个孩子,他们正高兴地看杂技呢。
姜娇儿并不怕拓跋洪允,只不过今日三个孩子在场,她不希望孩子出事。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她问。
周奕看向拓跋洪允消失的巷子,一道黑影紧随其后,他沉声道:“先找到他的藏身之处,之后,静观其变。”
姜娇儿点点头。
“周大人上次要拨给将军府的护卫,可否再借一次?”
周奕闻言,忍不住起了揶揄之心。
“一开始沈夫人不是信誓旦旦,说不需要吗?”
姜娇儿也不觉得丢脸,理直气壮道:“就不准我临时起意了?周大人不愿意借就算了,大不了我多雇点打手来。”
周奕蹙眉:“江湖打手哪里比得上我的兵?明日我会派他们去的。”
这还差不多。
周奕莫名觉得心情又好了起来,嘴角微微弯起弧度。
“沈夫人借了我的兵,难道不打算给点好处吗?”
姜娇儿疑惑地看向他。
“不是给了你五盒月饼了?”
“那月饼我自己就吃了两块,其余的,分给看牢的弟兄们了。”
想到这,周奕不免有些可惜。
那群糙汉子,估计拿到月饼,囫囵个就吞下去了,也不懂得细细品味。
姜娇儿忍不住笑了笑。
“那你也可以不给,反正你周大人的命令,谁敢不听,就就算你不给任何好处,也没人敢对你有半点怨言。”
“我可不是那种苛责的人。”周奕干咳了两声,不着痕迹地瞄了姜娇儿一眼:“那沈夫人还方不方便再做些?”
“行,做。”姜娇儿爽快答应。
周奕闻言,心情愉悦,嘴角不自觉挂上了笑。
等李公子回过头时,就看到姜娇儿和周奕皆是一幅高兴的模样,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沈将军走了也有一段日子了吧,之前一直有下人来传话,说周奕当街把姜娇儿给拦了、姜娇儿又去京畿卫了……
这俩……
李公子叹口气,周奕是京城有名的钻石王老五,出身名门,又得陛下重用。
更重要的是,皇后还有意将云安许配给他,借婚配把周奕拉到自己的阵营来。
他若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那可就麻烦了。
巷子里,穿麻布衣裳的二人闪进不起眼的一个小屋子里。
拓跋洪允一拳锤在石桌上,咬牙切齿。
“刚刚看到那个姜娇儿了,老子真想冲上去,一刀手刃了她!”
下属在门口四下看了看,确定没人跟来后,才关上门。
“殿下可得沉住气,先办要紧事。”
他拿出一块木牌,木头并不是什么好木头,摸上去轻飘飘的,上面刻了个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