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姜娇儿根本不信,红叶这才着急了。
因为刚才最后一句,她说的真是实话。
红叶想不到说什么,只能连忙磕头,磕到头上都是血了,姜娇儿才淡淡瞥她一眼。
陈意如冷着脸上前:“一年前,你被姨娘之女云儿挑中,仅用了一个月,让对方对你言听计从。”
“三个多月前,沈将军带兵前来,曾住在守备府。”
“五天后,你去了夜城的坊市,在一家药堂待了半个时辰。从此以后,每隔六七天,你都会去药堂。”
“而沈将军失踪后,药堂关门了。”
听到他们把事情调查地这么清楚,红叶脸上血色尽失。
“奴婢说……三个月前,有人给了我五两银子,让奴婢帮忙给小姐牵线,搭上沈将军。”
说到这儿,红叶苦笑一声:“这自然是不可能的。”
“所以后来,奴婢的作用就变成了窃取守备府的信息。”
姜娇儿听到这儿,略微失望,原先以为是条大鱼,到底看走眼了。
“和你接头的人是谁?”
红叶痛苦摇头:“不认识,就算那人站奴婢面前,也认不出。”
这也,太没用了。
“你这相当于什么都没说,一条命啊,没有付出可留不下。”
红叶那时候眼里只有银子,旁的东西还真记不住。
费劲儿想了想,她忽然睁开眼睛,眼里也有了亮光。
“奴婢想起来了,那人有个领头的,长得让奴婢印象深刻!”
“是吗,到底哪里印象深刻?”
“那人太凶了,且面上还有一道贯穿半张脸的伤疤。”
脸上的伤疤?
姜娇儿心里瞬间有个人选,拓拔洪允。
这家伙借着中原的内奸还是逃出去了,只不过他半路遇强匪,差点被人把头劈成两半。
据说就留下了这么一道疤。
在试探地问出一些样貌特征,很快她就可以肯定了。
还真是拓拔洪允。
居然闲的发霉,开始给沈鹤找女人了!
“还有其他的吗?”
红叶脑子似乎清明许多,又说出一件事。
“和奴婢接头的那人有些傲气,似乎是因为他上头那一位,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从什么王室借来了奇兵。”
王室?
姜娇儿没管这个,这么几句话,她已经明白了。
是拓拔洪允,当日就不该让他逃了。
冒着杀头的危险,也该杀了他的。
不过皇帝不允许,却导致现在后患无穷。
毕竟皇帝的想法,是让拓拔洪允回去继续和兄弟内耗。
现在却是不行了。
沈鹤却一不小心成了皇帝算计的牺牲品。
虽然知道了一些东西,但依旧无法解释沈鹤为什么会失踪。
接下来,只能去找白云飞了。
红叶说了她知道的,就被姜娇儿交给守备了。
听到女儿身边的大丫鬟居然是奸细,还害了沈将军之后,守备吓出一身冷汗,万分庆幸姜娇儿没计较此事。
从此,守备府对姜娇儿是有求必应,恭敬无比。
整个府里唯一对姜娇儿没有好脸色的,只有那个庶女云儿了。
只是这一次,她的下场没那么好。
连带着她的姨娘,一道失宠了,且再无翻身的可能。
若守备心再狠点,这二人不是被送到庙里,就是悄悄没了。
几天下来,找人还是没什么头绪,但心里清楚了一些事。
姜娇儿在心里假设各种可能,只是还有些说不通。
很快,见白云飞的日子也到了。
白云飞年纪还小,并没有妻妾,所以姜娇儿省了后院那一套,直奔主题。
没想到白云飞很激动:“属下也觉得将军没死!”
姜娇儿点点头:“你说得对,况且你在现场,你觉得他为什么会失踪?”
“是受伤还是?”
“有没有可能是故意的?”
姜娇儿轻声说出最后一句。
这个猜测实在是大胆,不过白云飞也并非胆小怕事之徒。
皱着眉头仔细的回忆,思索着,最后他还是缓慢摇头:“故意的倒没可能,将军一向谋定而后动。”
“若真是故意的,必然有后手。”
姜娇儿心里又何尝不是这么想的。
白云飞接着道:“将军不是故意的,但失踪……也有可能是被俘,被绑架了。”
他不敢说出俘虏二字,用了绑架这个奇怪说辞。
“夫人,虽然属下搞不清楚,但属下相信将军没死。”
“还有,将军曾说过让属下不解的一句话,夫人可斟酌一下。”
白云飞顿了一下,随即才道:“那多出来的外族骑兵,属下认为只是西凉的结盟战力。”
“将军却说对方野心不小,西凉若是败了,那五万人却不一定败。”
这几句话,白云飞怎么也没琢磨透。
如今姜娇儿要去找将军,他就说出来了。
“知道了。”
回守备府的路上,姜娇儿一路魂不守舍。
她失去了方向,如果沈鹤是主动失踪,她还能推测对方的意图,找到目标。
可是如果是意外,只怕她也要到处去碰运气。
一旁莫不作声的陈意如突然开口:“夫人,若是想不明白,老妇却有个想法。”
“你说。”
“去找那五万骑兵,听白千户所说,将军不放心那五万人,一定会再调查。”
陈意如劝说着:“不管将军是如何了,总有能力脱困。”
“脱困之后,应当就会第一时间来调查他们了。”
姜娇儿如同醍醐灌顶,她怎么就没想到。
真是关心则乱,一叶障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