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柔妃这个线索,我碰到纯属凑巧。夫人阁隐藏很深,如果你知道了,反而不去,那才叫人怀疑。”
姜娇儿白眼:“看来必须要去?”
“是,夫人如此冰雪聪明,必然能够搞清楚夫人阁在搞什么鬼。”
“那是当然。”
下午,沈鹤和三小只短暂相聚后,就被姜娇儿拉着上了山。
小沟庄的山头回来了,一些妇人们已经去采集制作白蜡的材料了。
路上不断碰上上山忙活的男女,他们都很恭敬称姜娇儿一声“东家”。
里正则守在请山头,等着他门来。
“夫人,将军大人!”里正看见人,立马迎上去。
万万没想到,这两位居然是这样的人物,跺跺脚都能震慑四方的人物啊。
何德何能啊,小沟庄三生有幸,才能承他们的情!
想到这儿,里正又一阵内心激动,面上却恭恭敬敬把人引到山上。
沈鹤明显也看出来了,这上山的路是特意修过,能通马车的。
无论如何,肯定不是为了方便拜佛的妇人。
到了庙里面,那和尚正对着佛像盘坐着。
沈鹤来的路上就听姜娇儿说了这地方的几处异常,可只听,不比亲自看。
他看着那后院明显有一群人生活过的痕迹,不由得眉头一皱。
在柳树下的桌子上,放着几杯满满当当的茶,还有一盘子各样瓜果和果干。
果干的粗糙程度,几乎可以让人一下就看出来,这应该是又聋又哑又瞎的和尚自己晾干的。
几个汉子跟着沈鹤,他们是小沟庄的,得知姜娇儿让他们看着神庙,立刻就上来了。
“那和尚中午吃了什么?”沈鹤漫不经心开口。
一旁一个男人指着桌子道:“生菜生瓜,拌了点酱,哦,还有这茶。”
那人说着,啧啧两声:“这个和尚也怪可怜,估计也就只能这么吃了吧,他泡的茶都是随手摘的,生茶,难喝。”
沈鹤默不作声点头,看着远处完全活在自己世界的和尚,只盯了一会儿便扭过头去。
姜娇儿又在神庙附近翻找了一遍,还是只能确定这个地方藏过人。
没有收获令人失落,姜娇儿耷拉着脸,在看到沈鹤的那一刹那又燃起光芒。
姜娇儿兴奋开口:“你发现什么了?”
沈鹤却笑不出来:“大问题,庙里头那个和尚,十有八九是异族人。”
姜娇儿被虎了一跳:“不会吧?我看他也没特别的容貌特征啊?”
沈鹤向着南面指去:“再翻过几座山,是一个叫做密虢的小国,以前中原有个家族被流放至白城,后来这个家族逃到了密虢。”
“直到他们中有人回到中原,才知道,密虢人长得和我们没有差别,只是不通教化。”
姜娇儿已明白了,却又有疑问:“你是如何得知,那和尚是密虢人?”
“饮食,他吃东西的习惯,就是密虢人的习惯。”
原来如此,居然在这里露出破绽。
等等,姜娇儿醒神,也许并不是破绽,假设那人又聋又哑又瞎。
那他这种饮食习惯,应当是旁人教给他的。
看他没有煮中原饭食的经验,那这里留下的生活痕迹,是密虢人的。
姜娇儿瞪大了眼睛:“你想的,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吧?”
沈鹤看着她吃惊的模样,心里泛起一丝痒意,实在是可爱。
“是,这群密虢人应当是筹谋了许多年了。”
“不过谋反肯定是不成,应该是同这边的人有交易往来。”
姜娇儿跟着点头:“这几个山头也不对头,大沟庄的看着不像是正经过日子的村民。”
“嗯,这些八成都跟密虢人有关系。”
姜娇儿也不知该说什么好,这要是查出来实证,绝对诛九族啊,明明不过是一个贪银案子,却盘综错节,复杂得很。
并且,有一个答案两个人都没说,心中却不约而同想到了。
柔妃。
她既然在白城如鱼得水。那和密虢有联系的,也必然是她了。
“这事儿你知我知,没有多少人能从这个和尚猜到密虢。”
姜娇儿暗暗点头:“知道了,那夫人阁也该好好查一查。”
自从知道了这么大的秘辛,姜娇儿一直觉得不太踏实,沈鹤便带着她回白城了。
神庙还是派人驻守着。
白城知府赵通得知姜娇儿在乡下的生意安置好了,立刻就给他们递上了拜帖。
赵通知道陈知府那笔钱来路不明,心中很忐忑,一直惧怕万一不小心连累到他。
于是想借这个机会,在沈鹤面前说上两句好话。
他觉得自己也是倒了血霉,好不容易熬到知府,前头人的烂账生生被翻出来。
翻出来还不够,如今还要彻查。
要他说,当官的帐,彻查是肯定彻查不出来的。
罢了,不管沈鹤想要什么样的结果,别把他牵扯进去就行。
赵通惆怅得饭都吃不好,他妻子却笑着来打听沈鹤的夫人。
“听说那一位是乡下泥腿子出身,怕是没有见过世面,既如此,大人觉得女眷这边该如何安排?”
赵通鄙夷看了自家嫡妻一眼:“没见过世面?你不知沈鹤的妻子入西凉,千里寻夫吗?”
“往前数,咱们这位沈夫人就出过不少风头,你敢小看她?”
赵夫人委屈道:“还不是夫人阁那些人说的,看来我得好好考察一番。”
赵通对他们这些妇人间的玩意儿没什么兴趣。
只道:“你那些妇人聚在一起,不好好说说相夫教子的事情也罢了。考察沈夫人干什么,闲的!他们配吗?”
说罢,赵通衣裳也穿好了,他猛地一下,把原先被赵夫人攒在手里的袖子拽出来。
赵夫人恨的咬牙切齿,却也只能无可奈何。
白城的宴会白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