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沈鹤轻声道:“这珍珠是密虢人的。”
姜娇儿心说你总算想到了,连连点头。
“可是。”她半卧在榻上,一只手托着腮,一只手轻轻拢起几颗珍珠:“这也没什么妨碍吧,只是同异族人做生意而已。”
沈鹤弯腰冲着她笑:“那不然你以为,这么去一趟,就能撞破什么天机?”
见他嘲笑自己,便挑了一颗最大的珍珠去砸他:“哼!我这还不是为你分忧么!”
沈鹤一把困住她的手:“娇娇真好,为夫谢谢娇娇。”
“就会说好话,你快说,这珍珠有没有用?”
沈鹤一只大手便能把她两只小手抓牢了。
他揉捏着软若无骨的小手,点点头:“当然有用。”
“不过,不可能以此作为通敌叛国的证据,那夫人阁在白城附近,都是颇有声名的。她既然敢与你做这生意,其实并不怕我知道。”
“不过有一点,你可知对方为什么邀请你买份子吗?”
姜娇儿也疑惑,其实她倒是想花钱买上一些。
“因为,他们要确保你这个沈鹤夫人,和他们也有关系。”
“许多达官显贵,都被拖到这船上了,到时候一旦事发,一个账本就能攀扯上半个朝廷。”
姜娇儿眼中精光一闪:“明白了,一本账册,就能威胁不少官员。”
“还都是四品以上的大官,原本官员之间就盘根错节……”姜娇儿喃喃道。
“没想到,他们居然真的是要谋朝篡位啊。”
是了,必定是谋逆这样的大罪,不然何必如此费心经营。
原本姜娇儿以为柔妃是为了五皇子筹谋,谁知竟然是要改朝换代。
姜娇儿心里复杂极了:“这背后的人,从某一方面来说,也算是有魄力。”
她抬头,语气试探道:“是方家吗?”
沈鹤揉了揉她的头:“不清楚,但是方家肯定是逃不开的。”
姜娇儿叹了一声,原本她看柔妃对五皇子也是真心疼爱。
若真的夺取了皇帝的天下,她柔妃又如何面对五皇子呢?
“不想了,反正这生意我不做就是了。”
沈鹤脸上忍不住浮上笑意,她总是替他着想。
“倒也不必,你若是想做这桩生意,也不影响,最后说是为了打探,也能敷衍过去。”
虽然这说法听起来似乎能说过去,但这会儿姜娇儿回过神来了,坚定摇头。
“不了,我放了大话,保底就得百万两银子,我可不放心把这钱交给她们!”
她眸子灵动,嘴角上扬,狡黠道:“但是应当能低价购入一批珍珠吧。”
一批?
这个量词用得十分巧妙,沈鹤的表情僵在脸上:“买一批,回来戴头上吗?”
“怎么可能,我另有他用!”
沈鹤不知她还有什么“他用”,叮嘱她还是要小心。
如今到了白城,方家必然有所察觉,也不排除某些人会狗急跳墙。
姜娇儿道:“只这一次,再不接触了。”
没等到后天,第二天,夫人阁的人便把帖子递到了姜娇儿跟前。
上面说的很清楚,如果她愿意,今天就可以去验货。
到底还是一百万两的大话,敲开了他们的大门。
姜娇儿直接去了夫人阁,但她们约的是白城码头。
于是夫人阁的掌柜又从码头回去了,这一来一回折腾她满身汗,脸色也不大好看。
而姜娇儿则是找了个包厢,十分悠闲地等着。
掌柜推开门,面上隐隐压抑着怒气。
“夫人莫不是记错了地方?”
姜娇儿抬头,换了一副万事不关心的淡漠神情。
“没有,只是那桩生意我不想做了,把钱放在别人手里,终究还是不放心。”
“既然夫人阁有货,我对你们的货更感兴趣。”
掌柜完全愣住了,只是一天而已,这姜娇儿怎么想到这一出。
一百万两啊,就这么没了?
到底还是不甘心,掌柜扯出一个笑脸:“夫人,咱们昨天才说好的,这么快变卦,不太好吧。都说商人重利,可也重诺啊!”
掌柜那双眼睛逐渐冷厉起来:“夫人要这么干,我也没法向上面交代。”
姜娇儿讶异抬头:“这就奇怪了?你背后靠山是朝堂的哪一座?还能逼着我强买强卖?”
这番话似乎是唤回了掌柜的理智,深吸一口气:“夫人既然不想做这桩生意,那便算了。”
姜娇儿垂着眼,低低一声笑:“掌柜诚心做生意么?”
她问的很真诚,而掌柜却噎住了。
诚心吗?
她当然不诚心,她的任务是攀扯朝中这些大臣。
最后事发了,她便可以此威胁。
姜娇儿这个人,是她最想做成的主顾了!
听说沈鹤独宠他的妻子,对旁的女人从不多看一眼。
那假如某一天,他妻子给他惹了大麻烦呢?
他是要硬着头皮帮着遮掩,还是大义灭亲?
就算遮掩过去了,所谓的宠爱,还能在吗?
她是真的想把姜娇儿拉到这条注定沉没的船上啊!
可,姜娇儿却怀揣着一肚子生意经,开口问她是不是诚心做生意!
姜娇儿才不在乎她什么心思,接着道:“把货一路运到京城,路上花费不少吧。我现在就可以以你们京城的成交价,买上一批货,如何?”
不如何!
她是真不想赚姜娇儿一锤子买卖的钱,就跟吞了苍蝇一样叫人恶心!
“这,妾身也……”
姜娇儿眼中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两分鄙夷:“掌柜不会又做不了主吧?上一次您可是信誓旦旦,还教给那些夫人们自强的道理,难不成,还是得事事依附男人吗?”
她诚心发问。
掌柜把呼吸压了又压,才能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