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院内。
夜色掩映下,赵夫人躲在假山后,脸色青白不定。
“她真的说要走?”
赵夫人连连点头:“是,说了五日后。”
那人沉默了片刻,再次开口:“可有问清楚缘由?”
赵夫人又一阵慌乱,语气已经带了点哭腔:“这,这当时太着急了,忘了。”
“忘了!”
那人一下就怒了:“好一个忘了,我到底要你何用?再有下次,你赵府的生意我不会再做了!”
“你应当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赵夫人满脸绝望,她当然知道,自从上了这贼船,她的命就捏在别人手里了。
如果真的“不做生意”,那就是对方过河拆桥的时候了。
她家老爷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做的事儿,若事发,到时候谁也逃不掉。
老爷,还有家里的哥儿,应当都会恨她吧。
“妾身听主子吩咐,一定尽力找到陈家那小子。”
那人摆摆手:“罢了,人不用再找了。”
“那,还有什么其他指示么?”
那人似乎也很是头疼,想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尽量和姜娇儿打好关系,还有,我要在你侄女的送亲队伍里插几个人,没问题吧?”
事到如今,她也只能说没有。
另一边,沈鹤已经有好几天没回家了,不过大沟庄山里的地图给她了一份。
这是为了防止姜娇儿什么都不管去闯山,有地图,总比睁眼瞎好。
既然沈鹤态度这样明朗,姜娇儿反而就没那么迫切地想要跟去了。
回京城一趟也好,毕竟生意也是要巩固的嘛。
临出发前,赵夫人赶着一车特产来了,同时来的,还有夫人阁的女掌柜。
看到她俩一同进来的时候,姜娇儿很诧异,现在一点都不避着人了吗?
“想到夫人要回京,妾身便跟老爷说了一声,特地给夫人准备了咱们白城的特产。”
赵夫人很贤惠的模样。
“要说咱们白城的特产,那白蜡肯定要算上,不过沈夫人手底下的白蜡只多不少,我就不凑这个笑话了。”
对方很客气,姜娇儿就笑笑。
掌柜也从一旁拿出送行的礼物:“妾身与夫人一见如故,只是没想到,妾身福分薄,往后要是有什么事儿,可以往夫人阁来信。”
她说话的时候,表情也自然流露。好像两人真的曾经“一见如故”。
姜娇儿内心大为震撼,还是笑嘻嘻还是收下了礼物。
掌柜来这一趟叫人很是意外,不过她也没有像是赵夫人一样眼神乱飘。
所以多半不是来找陈修远的。
第二日,姜娇儿带着三个孩子上路了。
赵府表小姐的送亲队伍一路吹吹打打,姜娇儿听着那声音就有些后悔。
不过还好,出了白城,那乐队便停下了。
沈小甜从马车缝里往外看,红彤彤一片。
那些嫁妆都绑上了红绸,但凡是个物件,都要用红纸包一下。
沈小甜捂着嘴:“新娘子要走好些天啊。”
沈云升少见地用慎重表情和她说话:“是啊,瞧见了没,新娘子太累了,往后你可不敢往远了嫁!”
沈知宝回过头来:“就是,大哥说的对!”
姜娇儿忍俊不禁:“呀,哥哥还知道嫁人是什么意思呢?”
大宝和二宝挺起胸膛:“当然,那些大人欺负我们小,就乱说话,我们三宝才不要随便许给什么人!”
姜娇儿一顿,这话里信息量不小啊,
她看向沈云升:“大宝,你说说看。”
大宝叹一声:“哼,五皇子有一回骗妹妹让她答应成亲,让我看见了。”
“他还想去找他爹娘拜堂呢!”
“噗——”
姜娇儿差点没笑岔气,那五皇子平时看着还挺乖的,没想到背地里这么“阴险”呢。
二宝也赶紧说道:“还有呢,还有隔壁小胖!他也要娶妹妹。”
“要是他们家一直住那儿的话,也不是不能考虑。”
大宝听见二宝这随便的发言,正要抢着说什么,然后又不知道想到什么,诡异地承认了这种说法。
沈小甜全程眼睛亮亮,主打一个“和我无关”。
姜娇儿把三小只挨个儿揉搓一把:“想太远了!”
俩兄弟不服,正要说什么,外边突然有动静了。
这时,马车里一直安静的少年猛地站起来。
他满脸歉意地看着她:“是冲我来的。”
姜娇儿嘴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她冲着陈修远摆摆手:“你坐下。帮我照看好三个孩子。”
说着,她就要下去。
陈修远到底是个少年,阅历太少。
他的表情骤变,一把拉住要下去的姜娇儿:“夫人就这么把孩子托付给我,不怕我会拿他们做威胁吗?”
姜娇儿抬头,声音轻不可闻:“你会吗?”
终于,陈修远放开手,他郑重道:“我出去就是拖后腿,但我保证,要动他们三个,就从我的尸体上过去。”
很好!
姜娇儿心里松了一口气,阴差阳错,陈修远和他们的信任度越来越深了。
外头有一群不速之客,还有送亲队伍里的人趁机做乱。
姜娇儿的眸子变得异常冰冷。
听说赵夫人很疼爱自己这个侄女,那她的送亲队伍里混入这么多人,她是否知晓这件事情?
姜娇儿从地上捡了一把剑,起身的那一刻,用剑挡了一下冲过来的人。
后头立马也冲上来一个护卫:“属下失职,请夫人回马车。”
姜娇儿声音冷硬:“不必管我,保护好孩子。”说完,她就利落加入了战局。
虽然来刺杀的人和赵家表小姐的送亲队伍里的人都武力不凡。
但姜娇儿他们早就料到了路上可能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