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交给大理寺调查了吗?”
沈鹤下朝回来,和姜娇儿说了两句,便听她着急问道。
沈鹤面色晦暗不明:“蔡侍郎收押了,但是调查的事还不知道。”
姜娇儿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她道:“会不会交给三皇子调查?”
沈鹤看她一眼,没说话。
其实姜娇儿也知道,这大概不可能,因为所有人都觉得太子是没这个动机的。
毕竟表面上,大家都以为此人虽然的确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可还算仁厚。
三皇子就不同了,他一向有魄力又有手段,说不定一要出手就是狠手,一下能把人按得死死的。
所以朝中有些人是怀疑三皇子的,就连皇帝,今天早朝看三皇子的眼神也不大愉快。
但沈鹤觉得这事不像是三皇子做的,不过他也逃不开嫌疑。
涉及皇家宗室的事,若是调查,必然是要有一位宗亲长老出面的,其中牵扯力量颇大,一时间满城风雨欲来。
姜娇儿想到因为这飞来横祸,到手的银子就飞了,心情十分郁闷。
“这舞弊是到底怎么回事儿啊?卖题还是背后有人换考卷。”
沈鹤的眸光中也有一丝疑惑:“未曾纰漏,刑部捂得比较紧,但据说是题目泄露。”
姜娇儿没好气地推他一下:“你不是在刑部有人吗?”
沈鹤显然不太喜欢他这个说法:“是有相识的同僚。”
姜娇儿觉得这人有时候聪明的时候,那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可粗心的时候也能不知不觉就漏掉了某些细节。
“将军啊,你是不是忘了你娘子我和好些考试的举子有哪一点联系,你不打听清楚,到时候祸到临头了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
其实作弊和她有什么关系,要不是之前做了这群举子的生意,她根本不会在意此事。
沈鹤对会试不太了解,或许还不如专门研究过一阵的姜娇儿。
被她这么一提醒,才猛然站起来。
“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刑部有个人,他和本将军的某位属下有些关系。”
说着,他就出去了。
刑部这两天异常繁忙,这么大的案子,到时候必然要三司会审,但关键证据还没出来,上面的人发了话,这关键证据要是被谁抢了去,直接摘了帽子回家吧。
毕竟他们拿到的是第一手资料,大理寺的人每天还在蔡侍郎府上,和瞎了的狗一样在天天乱转呢。
沈鹤能说上话的人,是刑部一个刑部司务。
两人没见过几面,但是一个桌子上吃过饭。
那人见沈鹤竟然是来找自己的,一时受宠若惊,当下就放下了手中的案子,激动地走到人跟前:“沈将军来此何事?”
沈鹤面色冷漠:“高大人,本将军想向你打听本次主考舞弊一事。”
这话一出,高司务整张脸都拉下来了,看着十分愁苦。
“沈将军,此事和太子殿下有没有关系尚未可知,目前的证据,只能证明题目的确是从蔡侍郎府上泄露出去的。”
“蔡侍郎招了吗?”
高司务摇头:“那倒还没有。”
一时,沈鹤眉头紧皱,感觉越来越不简单。
一开始他还真的下意识认为,如果太子吩咐的,必然是蔡侍郎做的了。
可他来之前虽然不了解这个蔡侍郎,仔细一想,所谓皇后的母族,已经战战兢兢走到这个位置上了。
怎么可能会听从太子殿下这种荒诞的命令。
如果太子真的看上了某人,可以考完后争取啊,作为主考的蔡侍郎可是座师啊,他可以用这个身份去帮太子笼络。
怎么会直接把题目泄露给别人。
更别说买卖试题,毕竟蔡侍郎是皇后的母族,又不是什么缺钱的寒门子弟。
沈鹤又多问了些信息,可总是不对,还去看了一眼蔡侍郎。
却发现对方满身是血地躺在牢房里,灰白的头发上都沾着泥浆。
左右问不出来什么,沈鹤就走了。
一来一回,沈鹤花费了一个时辰都不到的时间。
但刚才他和姜娇儿待的书房已经大变样,不少人像铺在桌子上,落在地上。
姜娇儿也是拿着笔碎碎念:“不对,这个不像。”
“在做什么?”
姜娇儿回头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催问他去刑部的情况。
而是兴致勃勃地回道:“我想了个法子,先推算一下谁是最可能做了弊的人。”
沈鹤看着她像只蜜蜂一样,左看看右看看,最后才找出一张纸,珍而重之地批红勾绿。
听着她嘴里时不时嘟囔两句,沈鹤也听明白了,从他们的入学年限,再到院试,俯试的名次。
然后再根据其他们有可能在外流出的文章,多少可以猜个大概。
沈鹤虽然不懂科举,但他也明白这种猜法只能是一半对一半吧。
“啊,终于找出来几个。”
听到她兴奋的声音,沈鹤的精神也为之一振。
“哦,确定吗?”
姜娇儿嗔他一眼:“当然确定了。”说着,她就念了三个名字。
“这三人都是京城的,其他府城的,美名或者恶名传过来也不敢判断真假,京城的就不一样了。”姜娇儿十分自得。
最起码甄别京城这些人名声的真假,她还是能做到的。
“这个人,就是二世祖一个,他爹差点成为了皇商,且他老爹三代单传,所以这孩子就格外受宠。”
直到整个人被宠坏了。
再说此人也没有什么读书天赋,甚至还被书院赶回家。
可现在不过半年,他的名次居然就排到了一甲第五十名。
这个名次,就太夸张了。
姜娇儿又指了另外一人:“这人家里是做果脯生意的,也算是家大业大,京郊还有几百地,京内也有许多家铺子。”
“这人虽说不怎么纨绔,但脑子不好也是真的,根本就不是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