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宝两个黑漆漆的眼珠动了动:“叔叔,你们在给我家盖房子吗?”
对面两个下人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结果他一开口,两人呼了口气。
一人拍着胸口道:“真可爱,还是个孩子呢。”
另一个跟着点头:“小公子,怎么到这儿来了?去去去,这是咱们下人待的地方。”
沈知宝皱着鼻子,两只小手叉在腰上:“我是来盯梢的!”
两个下人双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这是听到了他们说的话了?
沈知宝看着两人一下变白的脸色,嘴角微微上翘,瞬间,又恢复了一副小大人的忧愁模样。
“你们太笨了!还没见有人能把房子盖成这样,这都多久了,耽误事儿呢?”
这小公子分明就是听到了他们说的话,而且还故意学嘴!
两人脸色一变,其中一人蹲下来,瞪着沈知宝:“小公子,你刚才听到了多少?”
沈知宝本来就是想吓唬他们,头一扬:“全听到了!”
这小孩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两人对视一眼,这可是个麻烦。
“小公子,你看,我这里有麻糖,小的送给你,你就当刚才什么都没听到行吗?”
另一个也跟着掏出几文钱,夸张的讨好:“小的这里还有铜钱呢!”
“都给你,刚才我们俩就是胡说,这要是让主家知道了,会打板子的,小公子您发发善心,饶了我们,不要把刚才的事情说出去吧?”
沈知宝费了好大劲儿才忍住鄙夷的眼神,他看了两人一眼:“我们府里下人也老是说错话呢。”
两人点忙点头:“正是正是,小的们嘴上总有个没把门的时候,还望小公子发发善心,免了小人们一顿毒打。”
沈知宝不可避免地抽了抽嘴角,真拿他当三岁小孩哄呢!
两个下人身后就是被糟蹋一通的园子,他早就奇怪,这几人怎么左挖挖,右挖挖的,还不见成效。
沈知宝目光一转,有模有样地清了清嗓:“帮你们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们得帮我挖个水塘,我娘不让我玩水呢!”
两人眼中直冒贼光,水塘好啊,最好这三个小畜生都能溺死水塘才好呢!
沈知宝见两人爽快点头,带着他们开到了他俩之前挖的一个坑洞里。
“水塘,就选在这儿吧。”
沈知宝的小手指着一个深坑似的洞,这是他和之前挖着挖着,即将要塌的坑洞!
其实这更像是地皮太薄的地窖。
“小公子,这地方不好挖啊……”
沈知宝板着脸:“你不帮我,还指望我帮你?”说着,他转身就要去找姜娇儿。
俩下人一看便着急了,立刻跳了下去。
沈知宝听着两人“诶呦”一声之后,拍着手哈哈大笑。
随即又叫来个旁边看戏的,让他在上面用锄头往下拍。
“啊——”
地下立刻惨叫连连,旁边几个仆人都禁不住打哆嗦,这是要活埋了人?
沈将军的儿子,果然不是省油的灯!
一起干活的几个都是沈家派来的,一时四处叫嚷,说是下人被沈鹤的儿子活埋了。
姜娇儿立刻把沈知宝揪过来,他十分聪明,只说工人欺负他们,故意耽误时间。
转过身,沈知宝又就把盯梢的事情和爹娘说了。
虽然找麻烦的人一开始还想闹大,但沈知宝后来又诚恳地道了歉,也就不了了之了,顶多说一句沈知宝调皮,也就轻飘飘掀过去了。
两个下人也不敢多说,只装聋作哑地苦笑,毕竟他们有错在先,现在还不敢深究呢!
沈知宝正式拿捏了两人这点,这才敢肆无忌惮了。
沈鹤和姜娇儿早知道这群人就是在盯着他们,心里也不由得着急,证据在手里,却不好送出去。
现在又有了这群人前庭后院忙碌地盯着,这下只怕想走就不容易了。
姜娇儿索性扮出一份兴致盎然的样子,开始和华阳城的商会接触。
毕竟商人的眼睛总是要锐利一些,且这里头的能人亦不少,她觉得这是一条出路。
然而用了万汇居东家的名头混进了商会,发现真正把持商会的三大家,都和沈家有关系。
要么是三家人里有女儿给沈家做妾,要么是三家人里有儿子在沈家的族学念书,借了沈家的势。
姜娇儿把这消息告诉沈鹤,他便不想让她再掺和商会的事情了。
然而,姜娇儿满怀志气,同样都是经商的,且商会里那么多家富商,就是单单那最有话语权的三家还明争暗斗着。
暂时是不能轻举妄动,但这潭水被搅浑了就不一样了,她正好混水摸鱼!
沈鹤还在和沈家人接触,只得提醒姜娇儿一定要注意安全。
姜娇儿倒也没出去,只是放出话去,要收购一批上等粮食,每斗的价格高了粮店几文钱。
等到第一批粮食收回来之后,她立刻就在华阳城开了一家带着酒肆的客栈。
沈家。
沈念重正眯着眼听管事汇报,忽然站起来:“她要在老子的地盘卖酒?”
管事眉眼间雀跃着,这回,也算是让他打听到了有用的消息了!
“可不是,她买了一批粮食,据说还是头一批,但她要的量不少!这要是都酿了酒,咱们华阳城自己都吃不下!”
沈念重也皱着眉头:“好酒怎么也得放两年吧,怎么,她要在这儿赖着?”
那管事其实也想不通,却不忘添油加醋:“对了,她还收了好些野果,不知道要干嘛,莫非是要酿制果子酒?”
“这不就是胡闹么!果酒,那都是上好的果子才能酿出来的!”
将军府那个妇人如此愚蠢吗?
沈念重百思不得其解。
管事还眉开眼笑地站着等打赏
沈念重想不明白也就不想了,摆摆手:“罢了,不用管了,估计是听说了咱们这儿的生意,想分杯羹。不过就是个无知的农妇,酒是那么好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