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琼州王夫妇来了琼州,姜娇儿的名字总是时不时地出现在大众面前。
一有人开口说那孩子没福,不少人立刻就想到了如今的王府。
王府如今也建造一半了,果然,琼州王与王妃的命格压住了那个邪地。
可怜,他们的命格与众不同,该是很吉祥盛大的。
可一个小孩子的命就很微弱了,他和姜娇儿撞上,自然会被撞掉的。
几乎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
但很快,他们又会想,王妃娘娘到底什么命格?不会带累琼州吧?
于是,惊疑不定的目光纷纷落在了她身上。
姜娇儿恍若未觉,她只听着大夫说孕妇的消息。
就这么短短的,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孕妇的血流尽了,一个刚刚成行的死胎被生了出来。
沈鹤一把握住姜娇儿的手:“不是你的错。”
她若有所思地回望,眼睛瞪得大大的,湿漉漉的眸子里没有多少情绪。
跟在身边的丫鬟都不敢说话。
沈鹤这时才发现,在她的眼底,不是惶恐和愧疚,而是愤怒。
熊熊怒火,几乎燎原。
沈鹤的眸子一沉,喉间滑动,紧抿双唇,他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一街道的人都想知道那个孩子如何了。
毕竟是一条命,男孩女孩的,他们不是畜生也不反社会,日子好过起来,他们也希望琼州的后代能过好日子。
可如意医馆大哆哆嗦嗦地出来了,抹了一把泪:“乡亲们,我尽力了呀。”
说到最后一个字,已经哭起来了。
不少人哀叹,也不忘安慰他:“这是命,没这个命也没办法。”
大夫摇头:“不,我差一点就把这条命从阎王手里抢过来了,这个夫人……我已经救了一个月了!”
众人又有些唏嘘,这是功亏一篑啊,要是没撞上王妃娘娘就好了。
大夫也开口:“王爷,娘娘,您今天怎么来这儿呢?”
可真会给他们上眼药。
姜娇儿翻了个白眼:“这个妇人怎么回事,就是狠狠摔了一跤,也不会流得这么快吧?”
大夫一僵,还没说话,一个女人跌跌撞撞疯癫地跑过来:“娘娘,放过我的孩子,求你把孩子还给我吧!”
姜娇儿一脸无语,可真是哔了狗了!
沈鹤皱眉扫视一圈:“去把刘大夫请过来,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医馆大夫的神色立刻不自然起来,他道:“王爷,这个妇人天生就不好怀,现在这孩子快八个月,那也是费尽千辛万苦才保下的。”
“所以,哎,这就是她的命吧。”
沈鹤没理他,没一会儿,刘大夫就来了。
他仔细把脉,翻了翻女人的眼皮,最后问了一句:“最近有没有吃什么特别的东西?”
那女人一下就炸了:“你想干什么?你是不是想诬陷我?我怎么会对我的孩子下手,还是我的儿子!”
里面那个死胎,的确是个儿子。
她哭着冲姜娇儿喊道:“娘娘,我不怪你杀了我的孩子,但你不能让我担这样的罪名,我的孩子会怪我的,九泉之下,他也会怪我的!”
她哭得撕心裂肺,一旁许多人,都忍不住低头悄悄擦泪。
医馆的大夫也连叹三声:“罢,罢,罢,是我用错药了,刘大夫,您不要再苛责一个刚失去孩子的母亲了。”
刘大夫嘴角还笑着呢,他对姜娇儿点头,而后道:“饮了一碗红花汤,喝了没多久。”
姜娇儿也点头表示明白了。
沈鹤两边看了一眼,直接坐在医馆主位。
“好好说说。”
姜娇儿笑了笑:“你喝了红花汤也就算了,不知道熬药的是谁,这会儿去找药渣,估计也找不到了。”
如意医馆的大夫怒目而视:“娘娘,小民再如何,也不会害人性命。”
姜娇儿瞥他一眼:“我看你也学艺不精,我这里有一味药,本身无毒,和红花汤同服,是有异状的,或者死或者病,哪怕只是被药汤蒸上一蒸也会起作用,你们俩敢不敢喝这个药?”
她看着完全僵住的妇人,依旧兴致勃勃道:“哦,为了表示这药无毒,我也会跟着吃,要不要现在试试?”
如意医馆的大夫从没听过有这样的药,可他已经见过蛊毒的神奇,不敢不信。
孕妇和大夫都僵住了,众人一顿,也有些迷茫。
而后,他道:“谁知道你有没有想办法下毒?或者提前吃过解药?”
“我们可以同服一碗,你用自己的器具盛出来一些,我也可以找个百姓,跟我们一起试。”
姜娇儿嗤笑一声:“你可是个大夫,杜绝我下毒的法子会没有吗?”
这下,那孕妇的脸色立刻白了。
她可是整整喝下一碗红花汤的人,她一定必死无疑。
下一秒,她就开始装疯卖傻,总之就是不喝药。
姜娇儿朗声说道:“那看来,你确实是喝了红花汤。”
又看向医馆大夫:“你还撒谎说一直在救治她,若是没遇见我,她定会安然无恙。”
“可我想知道,一个喝了红花汤的孕妇,如何安然无恙呢?你这是蓄意栽赃陷害我!”
一时,众人心头恍然,如意医馆为何要嫁祸王妃娘娘?
还有那个孕妇,居然利用自己孩子的性命!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一个臭菜叶扔到了孕妇身上:“不要脸的贱妇,咱们娘娘也是你能诋毁的!”
“如意医馆也不是什么好玩意儿,让他们滚出府城!”
于是有人高呼,让他们滚出去!
事已至此,再没有转圜的余地。
那大夫一扭头,忽然看见姜娇儿嘴角讥讽的笑容。
他一愣,随后木然问道:“根本就没有那种药,对吧?”
姜娇儿不点头也不摇头:“大夫,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掌柜的,咱们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