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铜锣声落下,胜负已定,姜娇儿缓缓勾起了嘴角。
张放站在擂台之上,看着脸色阴郁的范行,目光冷冽地挪开视线。
“范行,你服还是不服?”
范行脸色青白交织,喏了喏嘴,却说不出话来。
张放冷笑了声:“诸位,我张放虽不是什么惊艳之才,可也是饱读诗书之人,咱们琼州是读书人少,可不代表没有!”
“琼州不是只有白丁,更有千千万万一心求学的学子,不能因为技不如人便嘲讽他人,比试自然有胜负之分,琼州虽落后于其他州,可不能受这般羞辱!”
“说得对!”
琼州学子在下振臂高呼:“让他道歉!”
“道歉!”
范行脸色瞬间涨得通红,此时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他看着群起而攻之的琼州学子们,方才那嚣张的气焰顿时荡然无存。
“范行,为我琼州学子道歉,为你方才的无理和嘲讽道歉!”
“对、对不起……”
范行扔下三个字,瞬间冲出人群。
众人欢呼雀跃,周遭外地学子们纷纷对视了眼,都感觉到不是甚妙。
张放却未曾注意到其他学子们看他的眼色,慷慨激昂,“以后咱们琼州会越来越好,也会有更多出名的文人学士!”
“好!”
“说的好!”
“只是阁下未免过于自负了,这琼州的确不止有白丁,可是琼州真正的读书人,他们都在清风书院!”
“整个琼州,只有清风书院,才称得上‘学子’二字!”
伴随着苍劲洪亮的声音响起,众人纷纷让出一条道路。
清风书院山长带着一干学子而来,他们各个身着白衣,腰上同一系着一条黑色腰带,头发束起,以木簪固定。
走起路来飘然俊逸,一身意气风发的书生气。
姜娇儿眯了眯眼,眼中露出一抹不悦。
清风书院这话说的不妥,什么叫琼州读书人只有他清风书院?
姜娇儿侧眸看沈鹤,压低声音问道:“你说,他们想做什么?”
沈鹤眉头轻蹙,“砸场子。”
她眼瞳微瞪,不由地笑了起来:“砸我的场子?他们也是琼州人,这会儿可没有敌我之分,只有外地和琼州之分。”
“没那么简单。”沈鹤思索了下,说道:“官学。”
“他们应该是想抢占官学的名头,要么全部放弃,让咱们的计划落空,要么全部拿下,从而清风书院就成了官学。”
姜娇儿脸色逐渐冷下来,她费尽心思举办文会就是不希望清风书院垄断,举办官学更是为了琼州千万学子,让大家都能读书。
清风书院此举,无疑于是将耳光扇在她脸上!
“先静观其变。”沈鹤道。
台下那边,由山长带领的清风书院学子已经参与到了各个擂台比试之中。
山长站在张放身边,神色布满嘲弄:“区区能耐就敢班门弄斧,今日便让你们见识见识我清风书院的能耐!”
山长一声令下,书院学子们纷纷参与到比试之中。
姜娇儿与沈鹤在台上看得清楚,清风书院的学子们的确是有些能耐的,君子六艺无一不全,不论琴棋书画,他们都拿得出手。
很快,清风书院包揽了所有项目的第一。
山长乐呵呵抚摸着胡子,仰起头,视线穿越人群,与姜娇儿对上。
她从山长的眼中看出了嘲讽与不屑。
还没等姜娇儿反应过来,就听见山长道:“诸位,我清风书院的实力诸位也见到了,只有我清风书院,才能改变琼州的命运!”
“你们这群不自量力者,连我清风书院都比不过,还谈什么入官学为师?”
“当然,我清风书院也随时为诸位敞开大门,欢迎诸位的加入!”
他这话看似在讽刺琼州学子,实则是在嘲讽姜娇儿不自量力!
她要举办官学,广招天下文人学士,却连一个能与清风书院对抗的人都拿不出手来,这让琼州学子如何信服官学的先生能教导好他们?
姜娇儿攥紧拳头,偏头低语:“王悦,可有信心?”
站在身后的王悦苦笑了下:“娘娘,若是其他人也就罢了,可清风书院……”
“您看对弈之局中,那位程佳使出来的天元局,和我们所知的天元局是有所不同的。”
“他自己进行了改动,结合了星象,在攻杀终盘,棋局即将进入三劫循环无胜负时,他选择放弃几十颗棋子绞杀在一起的三劫循环求转换,从而扩大了自己的优势,拔得头筹。”
王悦眼中充满了赞赏:“光是这一局,属下自愧不如。”
姜娇儿有些失望,“人生如棋,本就是一场博弈,人家敢剑走偏锋尝试,王悦你却连自信都没有。”
王悦一怔,姜娇儿摆摆手,“罢了。”
仅仅两字,王悦便知道自己已经错失了入官学的机会。
这是姜娇儿对他的考验,若他去了,说明他有勇气,输赢自然已不重要。
可他甚至都不敢踏出这一步!
“娘亲,我去。”
沈云升负手而立,眼中倨傲,稚嫩的脸上透着几分捉摸不透的老成。
姜娇儿挑眉:“有把握?”
“那是自然。”他胸有成竹一笑,背着手就走下了台。
棋局擂台上,有不少人跃跃欲试,坐在清风书院学子的对面抓耳挠腮。
对方绞尽脑汁也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走。
最终无奈叹气,垂败起身。
而还守着擂台的清风书院学子,眼中露出一丝不屑,轻嗤:“再苦练几年再来吧。”
“就这水平,还妄想入官学!”
“你这水平也不行啊!”
稚嫩的声音响起,众人纷纷回头,却不见其人。
随后声音再次响起:“你们清风书院也就这点能耐了,天元星局,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