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人各有志,本宫也不想强迫山长做自己不喜欢的事。”
姜娇儿扯了扯嘴角,眼底溢满了嘲讽。
机会,她给过了,是他自己不珍惜。
既然山长之位他不想要,那她只能重新扶持一个!
山长蠕动嘴唇,昨日姜娇儿来书院可是众目睽睽,他就算想狡辩也找不出借口来。
毕竟,他拒而不见是事实。
山长布满褶皱的脸颤了颤,面颊的肌肉狠狠抽动了几下,眼底溢满怨毒。
姜娇儿从兜里掏出文书,“官学之事,文书已经批下,此事不得更改。”
“山长,若是您现在想留下,也来得及。”
姜娇儿笑盈盈望着他,山长面色阴郁,没有吭声。
他若是现在答应下来,山长之位便不属于他了,不仅如此,他在书院也将彻底失去地位。
“王妃你好手段!”
山长下颌紧咬,猛地回身看向书院众人:“诸位,你们可都看见了?是王妃在逼老夫!”
“王妃曾说即便书院改为官学,也不会有任何变化,老夫还是山长,先生们也可以继续留下来教书,可现在呢?她逼着老夫走!”
山长痛哭出声:“诸位,老夫在青山书院许久,一手将书院拉扯起来,书院就跟老夫的孩子一样,这些日子以来,老夫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可现在王妃却要将老夫逼走,诸位,她连老夫都能逼迫,更何况是你们?”
山长字字句句都在控诉,姜娇儿却是面不改色。
“没错!王妃都能将山长逼走,更何况是我们?”
“她创办官学,可却要将我们赶尽杀绝!我们又该何去何从?”
“当初说的那些话,无非都是糊弄我们的!”
众人振臂高呼,一声高过一声,控诉着姜娇儿。
“住口!”随风怒喝,“王妃金口玉言,岂容你们置喙?更何况,你们是聋了还是瞎了?王妃说了,是他自己请辞,王妃几次劝说无果,难不成还要王妃跪下来求他吗?”
随风气得不轻,身后的张放和王羽墨,脸色也都十分难看。
“是,是老夫请辞,可王妃就真的没想要老夫走吗?”
“就算老夫不走,王妃也不会让老夫继续待在学院,否则,怎么这么快就找到了顶替老夫之人?”
姜娇儿讽刺一笑:“山长不愧是读书人,巧舌如簧,三两言语将黑的说成白的。”
“本宫也曾问你,是否愿意留下来,一切如常,可你不做回答,反而控诉本宫。”
“本宫也很好奇,山长你到底想要什么?”
姜娇儿不疾不徐缓缓问道,镇定自若地看着跳梁小丑般的山长。
她条例清楚,逻辑清晰,在场的都是读书人,不说聪明绝顶,但也都不是能被牵着鼻子走,不明是非之人。
闻言,山长蠕动嘴唇,“老夫……老夫……”
“行了,山长想要什么已经不重要了,今日本宫浪费许多时间也乏了,官学之事已定不得更改。”
“山长之人也定,至于您,何去何从自己做主吧。”
姜娇儿说着站起身,在随风的搀扶下正欲离开之时,身后传来学生们的愤慨之声:“我们不同意!”
“我们不会同意他成为山长的!”
“若是王妃一意孤行,我们集体退学!”
姜娇儿背对着众人,握着随风的手紧了紧,又缓缓松开。
她回过身,淬冰般的目光落在身后的先生们身上,“诸位夫子,也是如此意思?”
先生们面面相觑,没有立刻回答。
看到这儿,姜娇儿也算明白了,这又是山长蛊惑的一场行为。
红榜五十人,先生的人选绰绰有余,他不敢赌,可官学没有学生,必然会成为一场笑话。
他撺掇学子们扬言退学,却不敢撺掇夫子们。
这些学生比起夫子们更好掌控。
姜娇儿扯了扯嘴角,扔下两个字:“请便。”
随后,留下一干人目瞪口呆,扬长而去。
姜娇儿不怕没有先生和学子,先生没有就从红榜中选人,学生没有就招生!
原本也是要重新招生的,趁着这个机会清除一些毒瘤也挺好的。
大抵是没想到姜娇儿会不受威胁,撇下他们所有人离开,众人一时间都没有回过神来。
众人不约而同看向山长:“山长,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我们真的要离开书院吗?”
“离开书院之后,我们还能读书吗?”
山长攥紧拳头,灰败的瞳孔里布满了憎恶。
耳边的声声质问,让他进退两难。
“山长不是说笃定王妃不会赶我们走吗?可现在王妃是什么意思,让我们请便,是要把我们所有人都赶出书院吗?”
“山长,你说话啊!”
叽叽喳喳的声音吵的他头疼,山长忍不住大喝道:“我怎么知道怎么办?”
“想留就留,想走就走!”
山长怒吼,落荒而逃。
……
王府。
王玉墨和张放坐在她身侧,二人脸上都带着笑容。
“您是没看见,您走了之后,那黄丞山长的脸色有多难看,那些学子们追着他问话,他却落荒而逃了。”
“娘娘这招是真高,把烂摊子留给他,他惹出来的事儿,让他自个儿解决去!”
“经此一事,想必书院那些学子和先生们也都应该看清了。”
姜娇儿微微颔首:“书院的事情你们俩要上点心,这个节骨眼上,得做好安抚。”
“虽然山长算计,但其他人也都是受蛊惑和蒙骗,若他们有心留下,也接纳。”
“学生明白。”二人点头应声。
官学之事细节诸多,文书已经批下,学子和先生的安顿之处还没确定。
还要准备一些其他的东西,姜娇儿都还没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