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娇儿皱眉,沈鹤道:“事发之后我也觉得巧合,便立刻派人去调查,打架斗殴的人也都被关押起来。”
“他们与清风书院并没有关系,相反在酒醒之后知道自己闯下弥天大祸懊悔不已,一个个态度诚恳,都表示自己会给予周杰家赔偿。”
姜娇儿抿唇,她相信沈鹤肯定调查清楚,但却始终觉得事情太蹊跷了。
这真的只是一个误会吗?
“好了,别想那么多了,打死周杰父亲的人已经被关进大牢里面,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不日就要被斩首了。”
“至于其他人,也会尽快将赔偿费缴上来。”
事已至此,姜娇儿也只能如此。
夜市的事情只是一个小插曲。
沈鹤吃完早膳之后便回房歇息去了,姜娇儿则去了万汇居查账。
书院那边有王羽墨和张放盯着,昨日的事情一闹,更没有人来上学了。
每天都只有周杰一人来读书,王羽墨和张放每日都忧心忡忡,若没有那三月之期没人也就没人了,可眼下这个情况,连个学生都没有他们还拿什么去比?
众人绞尽脑汁想着如何招揽学生,姜娇儿却无动于衷。
万汇居里。
姜娇儿整理完账目,带着随风去酒楼后厨,准备打包一些吃食回去。
路过一楼正堂的时候,隔着一道屏风听见里面的人正高谈论阔。
“青山书院和清风书院对赌的事情,你们听说了吗?”
“略有耳闻。”
“要说王妃做了这么多件事儿,唯有这件做错了。”
“官学拿什么与清风书院相提并论?”
有人吃醉了酒,说话都有些囫囵不清。
“诸位还不知,立春那会儿官学招生,琼州大半百姓的孩子都去报名了,可临了开学日,却只有一个学生!”
说话的人哈哈大笑起来,笑声里充满了嘲讽:“一直到今日,那青山书院都只有一人在上课!”
“诸位,你们说可笑不可笑?”
闻言,随风脸色一沉,作势就要冲进去。
姜娇儿把她拉住,摇了摇头。
她眉眼深深,朝着里面望了一眼,轻声道:“随他们去吧。”
姜娇儿朝着后厨走去,随风紧随其后,神色愤愤:“娘娘,你就任由他们在外面胡乱造谣?”
“也不算造谣,他们说的也是事实。”
姜娇儿神色寡淡,“越是这种时候越要沉住气,咱们听见的还只是一小部分人的心声,说不定在咱们听不见的地方,还有人会说更难听的。”
她扯了扯嘴角,“总会好起来的。”
随风神色狐疑看她:“娘娘已经有主意了?”
她摇头:“没想好,可我感觉会有转机。”
姜娇儿说不上来,只是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是她忽略了。
过了两日,书院开课第五日,还是一片惨淡。
外面的人都说青山书院撑不下去多久的,三月为期的赌约恐怕也要作废了。
这次,王府丢脸丢大了。
对于外面这些传言,姜娇儿置之不理,三个月还早,现在论输赢,为时过早了些。
“娘娘,羽墨先生来了。”
随风端着茶水进来,姜娇儿颔首:“请他去偏厅吧。”
她也料到了,这么几天过去了,书院半点好转也没有,书院的先生们应该也急坏了。
偏厅里,王羽墨甚至都没有坐下来,眉头紧皱着站在中间。
双手背在背后,神色中难掩疲惫。
“娘娘。”
“坐下说话吧。”姜娇儿示意,“我知道你为何而来。”
“娘娘知道了?”王羽墨惊讶,“既然娘娘您已经知道了,那为何……”
姜娇儿苦笑:“羽墨先生,眼下这种情况,做的越多越错,倒不如静观其变,看看对方还有什么招数,如此一来才能寻找出破绽对症下药。”
“我知道书院现在困难,先生们肯定颇有微词,但也请先生帮忙安抚,只要熬过这段时间,本宫保证书院能走上正轨。”
王羽墨愣了片刻,反复琢磨姜娇儿的话后,眼中闪过一丝了然,苦笑道:“是学生误会了。”
“学生要与娘娘说的不是这件事,书院如今的情况虽然和大家的预期相差较大,先生们也时常在背地里唉声叹气,但大家都相信王妃。”
“大家也都知道,这只是一时的困境,只要熬过去必然能好起来。”
姜娇儿眨了眨眼,“那你今日来,所为何事?”
“周杰的事情。”
王羽墨抿唇,“周杰家中出了事,已经两天没来上课了,今日张放去寻了他,他说他要退学。”
“王妃,周杰是书院的第一个学生,也是现在唯一的学生,他的存在就像是定海神针一样,定的是我们书院先生们的心。”
“他不能离开,更不能退学,一旦他走了,人心就散了,整个书院就彻底废了。”
姜娇儿头疼的厉害,没想到周杰竟然两天没去上课了。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王羽墨说的没错,周杰不能不去上课,他如今就像是一颗定心丸,定的是书院众人的心。
她深吸了口气:“随风,去准备些东西,本宫要和羽墨先生一起去探望周杰。”
“是。”
街道上,一辆普通的马车行驶进夜市街。
夜市街白天不开门,做生意的摊贩们都是晚上才出来,街道上十分冷清,车轱辘转动的声音回荡在空气里。
靠近街道中间的地方,有一个店面上挂着出售的字样,门口坐着一个小孩,眼睛红红的,脸上却透着一抹坚毅。
“周杰。”
姜娇儿掀起车帘,从马车上走下来。
王羽墨站在她身后,看着周杰,声音温润:“张夫子说你要退学,我与王妃特意来看看你。”
周杰红着眼点点头,指了指里面:“王妃、山长,里面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