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鹤笑了下:“高人?没有高人,知州大人也看见了,咱们琼州虽说比从前好些,但还是有待发展,我们琼州也请不起什么高人。”
知州大人讪笑,眼中划过一抹黯然,觉着沈鹤就是不想露底罢了。
可下一秒,沈鹤却道:“大人如今看到的这些,也不需要什么高人设计,因为这些本来就是我们琼州就有的。”
“琼州靠海,出海捕鱼是咱们每个琼州百姓都会的,我们设置的项目是出海游玩,游客来此跟着上船,手把手教捕鱼,捕上来的鱼游客可以自行选择要或不要。”
“这些需要什么高人指点?”
沈鹤勾唇,又指着前面,“还有那堆沙,孩子们喜欢玩,可堆沙子哪儿没有呢?”
知州大人脸色讪讪,“那,咱们路过的围炉煮茶呢?”
“那个棚子,总该是有人修建的吧?”
沈鹤一脸古怪地看着他,随后叹了口气:“看来平州虽穷,却还没穷到住不起房的地步。”
知州大人一脸懵。
“大人可知,前些日子我青县地动之事?”
“略有耳闻。”
“地动之后,青县百姓的住所都被摧毁,百姓们居无定所,颠沛流离,挺长一段时间都是住在大棚里面。”
“琼州财库光是给青县的百姓们安置吃食,就已经快掏空家底了,更别谈修建房屋。”
“后来我们想尽办法才想出一个法子,修建木屋。”
“木屋坚固,防雨防潮,能暂时给百姓们一个住所,缓解琼州财政,等日后琼州财库积蓄好转,再逐步开始复健青县。”
“而这围炉煮茶的木屋,就是效仿的青县。”
沈鹤说着神色黯然,语气里充满了悲怆。
“这木屋是权宜之计,落在大人眼里却像是什么稀奇宝贝一样,本王让人将木屋安置在这儿是为了时时刻刻提醒自己。”
“在青县,还有人等着本王!”
知州大人连忙下跪:“下官愚昧,请王爷恕罪!”
沈鹤轻叹,伸手扶起他:“不知者无罪,更何况本王看到知州大人这样,心里其实更多的是高兴。”
“正如同本王所言,平州虽穷,可却没有天灾人祸,没有让百姓住不起房,吃不上饭。”
知州大人抿紧嘴唇,沉默半晌才吐出一句:“王爷,宅心仁厚。”
姜娇儿背着身子,憋笑憋得眼泪都快冒出来了。
被沈鹤演了一通,知州大人也不敢再乱开口,只有他身后的师爷默默记录,而姜娇儿与沈鹤却仍旧当做没有看见一般。
在网红景点只逛了半天,他们便打道回府。
回程的路上,姜娇儿与沈鹤同乘一辆马车,她趴在沈鹤身上笑得眯着眼。
沈鹤无奈浅笑,“都笑了一路了,能不能停了?”
“我是真没想到你演戏这么厉害,那知州大人被你唬得一愣一愣的,你是没瞧见他后面那脸色,跟吃了那啥一样。”
“他这会儿肯定憋坏了,一肚子问题,想问又不敢问。”
沈鹤呼出一口气,“幸好咱们琼州也就这俩地方能拿出手,再多来几个,只怕我的腰都要断。”
姜娇儿闻言,却时直起了身子,脸上收了笑容,缓缓道:“有一就有二,平州是第一个,却不会是最后一个。”
“不过还好,再过两日,他们就要走了。”
姜娇儿拍了拍他的手背,忽然马车一个急刹,姜娇儿身子趔趄,沈鹤连忙伸手扶住她。
“小心。”
“怎么回事?”
“王爷,前面有人拦路。”车夫沉声回应。
马车旁的车帘掀起,露出随风的脸,“娘娘,是羽墨先生身边的书童。”
姜娇儿先行下车,书童见到她,宛如见到了救星,急忙冲上来跪下:“娘娘,书院出事了!”
“您赶紧去看看吧,书院来了好多闹事的人,学生们都无法上课了!”
“山长留在书院维持秩序,让学生请您过去主持大局。”
书童着急忙慌开口,语无伦次。
姜娇儿听了半晌也没听出个所以然来,只知道是书院有人闹事。
姜娇儿眉头轻蹙,能让王羽墨派人来请她,只怕书院发生的事情不小。
她回头朝着马车望了一眼,“我得去趟书院。”
沈鹤颔首:“有什么事,让随风回来找我。”
他说着从马车上下来,“你坐这辆去吧,路程上要快些。”
正说着,隔壁马车的车帘掀开,知州大人道:“不如咱们一道过去,王妃,说不定我还能帮上忙。”
姜娇儿蹙眉,沈鹤握着她的手道:“把知州大人撇下也不合规矩,既然大人愿意出手相助,便一道过去看看。”
沈鹤都如此说了,姜娇儿便点头应下。
她这会儿可无心管其他。
三人乘坐一辆马车,师爷独自回驿站,马车上知州大人说道:“来之前就有听闻琼州创办了官学,咱们平州多年前就已经有了官学,在这方面,琼州确实还有待发展。”
“王妃,下官听闻琼州还有一所书院,再此之前琼州并无其他书院,可是真的?”
“是。”姜娇儿点头,“琼州百姓靠海为生,在读书识字上略有欠缺。”
“要我说,官学就是要独立而为,王妃既然想要更多学子入学,就不能让其他书院并立!”
知州大人扬起脖子,“咱们平州便是如此,官学好几所,都由知府大人统一管束,平州不得擅自开私塾,不得招纳学生。”
“王妃若想管束好官学,就得效仿平州,只要统一了,也就不存在什么闹事者了。”
姜娇儿见他洋洋得意,不由地眉头蹙起。
官学垄断和私塾垄断,本质上是没有区别的。
他的做法,与姜娇儿本身的观念背道而驰。
姜娇儿也懒得理会他的说辞,琼州如何发展不是他说了算,而是自己说了算。
马车很快开到青山书院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