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是为了在你自己有了自身修养和学识之后,力所能及地去帮助需要被帮助的人,是为了奠定自己的基石,不是为了入朝为官才学习,而是为了你们自己学习!”
姜娇儿铿锵有力的声音令在场学子们振聋发聩,她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鼎被敲响的钟,在他们的心底不断地回响。
“平头百姓可以读书,街道摊贩可以读书,大家闺秀可以读书,你们也可以读书!”
“人人都有权利学习读书,人人都应该读书,在读书这一点上,我们应当做到人人平等!”
“你们凭什么觉得他们不应该读书?凭什么剥夺别人的权利,没有人能剥夺另一个人读书的权利。”
姜娇儿冷眼看着他们,男人嗤笑:“那王妃,你为什么不让所有人都来书院读书呢?”
“因为,书院是基石。”
“你们之所以能来书院读书,是因为你们自身条件优越,假设将入朝为官作为最顶峰的终点,那么普天之下所有人都在同一条线上,而你们比他们要更高一层。”
“这就是你们的优势,官学等于筛选,可我们没有剥夺任何人的权利。”
“我们平等接纳每一个人,只要有能力,一律都收。”
姜娇儿扯了扯嘴角,“可这不是你们剥夺别人权利的条件,你们是男子,倡导着男子为天,你们想要女子留在家中相夫教子,不想她们读书。”
“可凭什么呢?”
“男子从何而来?你们的刀尖刺向的不是书院这些女孩,而是你们的母亲,你们的奶奶,你们祖祖辈辈的女性!”
“你们或许曾在心中嘲笑过她们,不懂四书五经,不懂你们在学堂上课的内容,甚至她们大多连字也不识一个,也不知你们口中说的之乎者也是什么。”
“可你们没有给过她们机会,你们剥夺了她们的权利,你们还在嘲笑!”
姜娇儿掷地有声,学子们的脸色煞白如雪。
他们中有人被戳中的心事,羞愧的低下头,有的不敢直视前方,视线乱转。
有的脸上露出愤慨,觉得姜娇儿使他难看。
姜娇儿统统不予理会,继续道:“如果你们觉得读书只为了考取功名,那你们这辈子将一无所获,因为你们只会死读书,读死书。”
“即便成官,也不会是一个好官。”
姜娇儿讽刺出声,“或许你们会觉得我千篇一律,一句话打死一干人,可事实就是如此。”
“一个只会剥夺别人权利的官,又何谈会为百姓着想?”
众人纷纷垂首,有人小声道:“王妃未免太偏激了,今日说的是女性读书,而非入官!”
姜娇儿看着说话的学生,“看来,你也不满女子入学了。”
“本宫今日就将话放在这儿,琼州官学青山书院不分男女,只看成绩,只有闹事退学,没有无故劝退!”
“若有不服者,可即刻退出书院!”
“什么?竟要我们退出书院?”
“这天下本就不该让女子入学,王妃这是疯了吧?”
“你脑袋不想要了?”旁边有人捂住了学子的嘴,惶恐看了眼姜娇儿。
姜娇儿冷眼看着众人,“有没有要退学的?赶紧,快一些!”
见她不是糊弄人的,众学子们都不敢出声了。
一个个面色铁青地看着她,有不甘、有怨恨,也有不服,但更多的却是钦佩。
王妃向来是好说话的,官学创办以来,王妃帮助了不少学生家庭。
她善良,温柔是琼州百姓敬仰的女神,是有实权却从不欺压百姓,更不端权势。
书院学子们没见过她发这么大火,开始反思自己是否真的错了。
其实他们都知道,他们能入官学有多不容易。
他们之中有很多人都是寒门出身,其他书院的学费他们根本负担不起,只有官学,才是他们的归宿。
他们若想出人头地,就不可能离开这里!
这里有最好的先生,最好的课堂。
“既然没有,那就请诸位谨记,本宫希望以后不要再有同类事情发生,更希望你们能拥有广阔的胸襟和气度,拿出一个男人该有的出来!”
“不要觉得自己身为男子就高人一等,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女人不比男人差,甚至,你们比不上她们!”
姜娇儿看着众人:“今日之事,本宫希望你们好生反省!”
不远处。
坐在马车上的知州一直关注着姜娇儿,她的一席话令他震撼不已。
惊讶之余又觉得荒谬至极。
知州大人眼底藏着暗芒,这位王妃,并非自己昨日所想的那般无能。
能说出这番大道之言,能让众学子哑口无言,能舌战群雄之人又岂会是无能之辈?
学院门口王羽墨和张放将人群哄散,随风扣押着男人离去。
姜娇儿返回到马车上,看着知州大人脸上尚未收起的震惊之色,淡定道:“让大人见笑了,官学初创办,难免会有跳脱难以管束的学子。”
知州大人讪笑了声,附和应声。
晚上,姜娇儿与沈鹤又在万汇居里招待知州大人。
书院的事情几人都没有提,饭桌上头吃喝随意。
酒过三巡,知州大人有些喝晕了头,沈鹤让师爷把他扶着先行回去。
沈鹤揉着头,姜娇儿吩咐人煮了一壶醒酒茶来。
“娘娘,狱卒那头有消息了。”
随风凑到她身边,低语:“狱卒说那闹事的受不住刑,招了。”
姜娇儿挑眉,随风继续道:“他说是常清风让他来闹事的,事成之后,答应让他的孩子去清风书院读书。”
“那人在牢里头闹的挺厉害,说让咱们放了他。”
姜娇儿脸色骤然一沉,咬着牙道:“又是清风书院!”
一直以来,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取缔清风书院,更没有想过要取消,只是为了琼州百姓着想,希望琼州全免发展,有更多人能上学读书。
可清风书院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