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娇儿面色如常,瞧着喝的有些晕乎的沈鹤,伸手扶住他。
正欲起身告辞,就见台上的知州恍恍惚惚开口:“下官还为王爷准备了一份小心意。”
沈鹤微怔,知州拍了拍手,忽然间整个屋子的红烛都熄灭了。
包厢里面传来阵阵香气,姜娇儿柳眉轻蹙,下意识掩住口鼻。
耳畔传来清脆银铃声,紧接着便看见一群衣衫轻薄的舞女款款而来。
薄纱之下纤细曼妙的腰肢白的发光,舞女的脚腕上带着铃铛,一人手里提着一个巴掌大小的莲花灯。
微微亮的烛火恰当好处的照亮着她们的面容,随着乐声而舞动的身姿,散发出阵阵的香味。
知州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姜娇儿却紧绷起了脸。
她一看便知,这群舞女绝非是简单的舞女。
舞池中央,薄纱缓缓落下,白嫩的肌肤在微光下散发着光芒,姜娇儿看着知州那双充满了淫欲的双眸,脸色越发黑沉。
身旁的沈鹤撑着脑袋一侧,揉着太阳穴,混不在意。
随着乐声越来越高昂,铃铛的舞动也越发清脆,倏地,乐声戛然而止,一名舞女不知何时来到了沈鹤身旁,腰肢一扭,直直摔进沈鹤的怀里!
沈鹤几乎是瞬间将人推开。
姜娇儿面不改色盯着她,对方却好似没瞧见一般,水蛇般的腰肢晃动起来,爬上了沈鹤的双膝。
“王爷……”
那娇柔魅惑的声音听得人骨头都快酥掉,沈鹤却眸色越发清冷。
知州和师爷对视了眼,眼底闪过一抹笑意。
这可是他们从秦楼楚馆里挑选出来绝色,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舞蹈更是跳得诱惑妩媚,更重要的,她清白干净,是老鸨压箱底舍不得的绝顶货色!
别的法子不行,美人计肯定能行。
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三妻四妾实属正常,只要沈鹤看上了这绝色,他便能让这绝色打探出琼州致富的秘密。
“滚!”
知州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突兀低喝的一声传来,紧随其后的便是一声惨叫。
白花花的躯体摔落在地上,银光迅速闪过,锋利的刀刃落在女人面前。
“王爷饶命!”
“妾身是奉命来伺候王爷的!”
女人慌乱趴下,眼中闪过一抹惶恐。
姜娇儿面色冷静地扫过她,又缓缓将视线落在知州身上。
奉命?
今日这筵席是知州特意款待,人也是他找来的,奉谁的命不言而喻。
当着她的面给沈鹤塞女人,这平州知州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混账!”
姜娇儿抬手,一鞭子抽了过去。
“不知廉耻的东西,什么秦楼楚馆的下贱货,也敢往王爷身边蹿?”
知州和师爷皆是一怔,连忙起身:“王爷息怒!王妃息怒!”
“混账东西!连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赶紧滚出去!”
“王爷息怒,王爷若是不喜欢,下官还有准备……”
“大人!”姜娇儿冷声呵斥,目光凌厉,“大人是什么意思?当着本宫的面,给王爷身边塞女人?”
“大人这是一点也没将本宫放在眼里!”
知州连忙下跪,“王妃错怪下官了,下官也只是想让王爷……”
“想让王爷如何?”姜娇儿冷笑:“想让王爷左拥右抱?想让王爷美人环绕?”
“依本宫看,大人这是当众打本宫的脸!”
知州连忙看向沈鹤,眼中带着乞求,试图让沈鹤帮他求情。
三妻四妾实属正常,沈鹤贵为王爷,身边又怎么可能只有姜娇儿一个?
这说出去,姜娇儿名声也不好听,外面的人难免会传她善妒。
“看来,你是真没把本宫放在眼里。”
姜娇儿冷笑一声,“来人!”
话音落下瞬间,随风提着长剑,一个纵身便跃到了姜娇儿面前。
“把这不长眼的东西,给本宫拉出去!”
她目光落在女人身上,随风单手拎起,毫不留情的将人踹飞。
外面传来咚的一声巨响,女人惨叫声响起的瞬间,又急促落下。
知州和师爷倒吸了口冷气,不由地打了个寒颤。
眼中透着惶恐、惊惧,好似那被踹出去的不是那女子,而是自己!
“王妃饶命!”
“王妃饶命啊!是下官错了,下官该打!”
知州抬起手往自己脸上狠狠扇了一个耳光,一边一边骂道:“下官混账,下官不是东西,可下官从来不敢不将王妃放在眼里!”
“王妃明鉴,下官只是用错了法子,下官只是想想讨王爷欢心。”
几句话的功夫,知州的脸颊已经高高肿起,唇角也溢出了鲜血。
“行了,住手吧。”
沈鹤见差不多了,才缓缓出声。
他面色冷若冰霜,“知州大人的心思本王知道,只是用错了方法,本王此生只要王妃一人即可!”
“这次,看在两州关系的份上本王不予追究,再有下一次,本王绝不轻饶!”
沈鹤话音落下,知州脸色瞬间惨白,像是泄了气般身子软绵绵地趴在了地上。
姜娇儿冷冷横了他一眼,将手中的杯子狠狠往地上一摔:“好自为之吧!”
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知州后背已经渗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他恍恍惚惚看向师爷,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到底是哪里错了?
男人不该三妻四妾?男人不该妻妾成群?
怎么在别人身上运用自如的招数,到了沈鹤这儿就不管用了?
宴会落下帷幕,天边被浓墨染黑,包厢里寂静无声,只充斥着一片刺鼻的血腥味。
师爷将知州扶起来,眉宇紧皱着:“大人……”
知州抬手制止他,抚摸了下自己的脸,眼中闪过一抹阴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