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炳来的时候,王府里头已经恢复如初。
姜娇儿与沈鹤坐在大堂内,王炳神色匆忙而来,额头上布满了密麻的汗珠,脸色潮红一片。
“下官见过王爷、王妃!”
“王大人请起。”沈鹤抬手,一旁的小厮立刻看茶。
王炳微微喘了几口气,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朝着二人拱手道:“下官见王爷派人来寻,神色匆忙,不知何时如此紧急召唤下官前来?”
姜娇儿与沈鹤对视眼,王炳说完话后端起茶盏,吹了两口,那模样好似真的不知发生了何事一般。
姜娇儿心道:若今日之事是他所为,不论是王小七还是血玲珑出事,他应该都坐不到如此镇定自若。
“王大人,王小七与人私通,还生下了孩子!”
‘哐当!’
王炳手一抖,茶盏瞬间翻落在地。
滚烫的茶水落了他一身,几乎是瞬间,王炳跳起脚来,也不顾的被烫的多疼,扑通一声跪下:“王爷、王妃此话可、可不能……”
“王大人是想说本宫与王爷污蔑她对吗?”
姜娇儿眸子微眯,王炳张了张嘴:“小七嫁入王府的时候可是清白之身,她此前也没有与外男私会过,她、她怎会做出这般不知廉耻之事?”
“王妃、王爷此事恐怕另有隐情,还请王妃和王爷明鉴,还小七一个清白啊!”
沈鹤起身朝着他走下去,双手扶起他,“大人,先起来吧。”
“此事关系重大,关乎王府清誉和颜面,也关乎大人您的颜面,更关乎咱们两家的关系,本王并未有追究大人之过的意思,否则也不会特意派人传话于大人了。”
“下官明白王爷的良苦用心。”王炳惊魂不定的点头。
“此事,本王与王妃已经调查清楚了,王小七自己也承认了,嫁入王府之后寂寞难耐,一时没忍住便与外男私通,后来怀有身孕后才害怕。”
“于是设计了本王,哄骗本王与王妃,说肚子里怀的是王府的子嗣!”
沈鹤说到这里,故意叹息:“亏得本王与王妃一直以来善待于她,却没想到,她竟把咱们所有人玩的团团转!”
“今日若不是她早产意外,那奸夫担心她,跑来查看露了面,被本王与王妃抓了个现行,恐怕时至今日我们都还被蒙在鼓里!”
王炳脸色惨白,断然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那、那外男……”王炳张了张嘴,又气又恼地跺了跺脚,“真是混账!”
“此事本宫知道大人很难接受,人证物证俱在,大人若不信,我们也可滴血验亲!”
姜娇儿轻飘飘的补了句,王炳看着两人的神色,双拳攥紧,脸色羞愤中带着懊悔。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松开双手,朝着二人跪下来:“王爷、王妃,是下官教育无方,丢了王府的颜面!”
“只是小七她……毕竟是下官的外甥女,虽然她做出了此等不齿之事,但下官斗胆为她求情留她一条性命!”
“下官会把她关进庄子里,永远不得让她踏出庄子一步!”
王炳苦苦哀求,对着二人重重磕头。
沈鹤负手而立,没有说话。
姜娇儿睨了他一眼,语气冰冷:“大人,此事关乎的是王府颜面,是王爷和本宫的脸!”
“今日之事是奇耻大辱,本宫与王爷被一个贱妾玩弄,给王府留下了污点!”
“王小七是一定要处置的,否则难以平息众怒!”
王炳脸色难看,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最后一个字也没能说出来。
王炳垂着头,半晌叹了口气:“王妃说的对,是她不知廉耻,丢了王府的颜面,只是王妃,下官恳求留她一条性命吧!”
“她毕竟是下官的外甥女啊!”王炳哽咽,眼眶瞬间通红。
沈鹤握住姜娇儿的手,“此事与王大人无关,都是王小七一人犯下的错,就看在王大人忠心耿耿的面上,给她一条活路吧。”
“王大人,本王就将王小七交由你关押,永不得放出,这个结果你可满意?”
王炳面上一喜,重重磕头:“多谢王爷!多谢王妃!”
姜娇儿与沈鹤对视了眼,微微颔首。
王小七永远关押,也算堵住口风,不会让王府的名誉被毁,此事也算有个结落。
至于川流风,本就是个采花贼,可恶至极。
二人早已想好对策,对内姜娇儿与沈鹤便说他是私通的外男,对外则是公布他的真实身份,给予杖杀处刑。
王炳起身,搓了搓手:“王爷、王妃,不知下官能否见见她?”
“当然。”
姜娇儿颔首应允,三人一同前往地牢。
虽然被送进了地牢,但姜娇儿还是顾虑到她刚生产完后体虚,还让人给她准备了被褥。
阴暗潮湿的地牢里,王小七盖着厚厚的被褥蜷缩着身子,面色虚弱的靠在墙边。
见到王炳,王小七却没有半点喜悦起伏,恹恹地扫过三人。
“小七,你可知你这次闯下了泼天大祸?”
隔着一扇牢门,王炳压着怒气质问。
王小七掀起眼皮,讽刺一笑,王炳双手抓着牢门:“当初是你说爱慕王爷,求着我把你送进王府的,如今你却与外男私通?”
“你把王家、王府置于何地?”
“小七,你告诉舅舅,是不是有人威胁你?或是你有什么难言之隐?”
“若是有人强迫你,你大可说实话,舅舅就算豁出去老命,也会让王妃王爷为你留一条生路!”
王小七勾唇,如死水般的双眸落在姜娇儿和沈鹤身上,“私通外男?”
她眼眸微动,转了两圈,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没错,就是我私通外男。”
王炳双手缓缓垂下,布满褶皱的脸上,充爬满了失望。
他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
“冥顽不灵!”
“该说的该做的,我都已经尽力了,既然你不珍惜,那以后你便自生自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