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婢女打趣,一院子人笑作一团。
“得,今儿个你算是有口福了。”
姜娇儿浅笑:“就做几款糕点来,打发你这小馋猫。”
随风与婢女对视,众人齐齐福身:“多谢王妃。”
姜娇儿正欲往小厨房里去,院子的门就被推开,只见沈鹤脸色难看的冲进来。
众人瞧着他脸色不对,纷纷福身退下。
姜娇儿也顾不得什么糕点了,倒了茶水递给他:“出什么事儿了,怎的这般大的火气?”
“今日倒是这般早就从军营里回来了。”
沈鹤面色紧绷,“哪里还有心思待在军营?雪州来信了。”
“血玲珑的事情有回复了?”姜娇儿一怔,“信件呢?”
“被我撕碎了。”
沈鹤深吸了口气,端起茶水喝了口,“这么好的茶,如今我也是没心情品尝了。”
“我看到那信件一时气急便撕碎了,你可知雪州来信说了什么?”
沈鹤虽是问句,可语气却是一股怒意,咬了咬牙道:“我派去雪州的探子顺着血玲珑这条线索查下去发现,她的上级是雪州不良人分部的殷先生。”
“这殷先生便是先前从咱们手里逃出去的那人,但他早就被逐出不良人了!”
姜娇儿面露诧异:“早就被逐出去了?”
“血玲珑不知情,我的探子说血玲珑多年前就被派到琼州潜伏,对雪州那边的情况根本不了解,一直就是联系的这个殷先生。”
“而这殷先生是需要钱所以给血玲珑下达了假命令,让她挟持王小七的孩子,打着雪州的幌子告诉血玲珑是上面的意思,让她刻意挑拨两州关系,破坏琼州。”
姜娇儿蹙眉:“这说辞是不是太牵强了?”
“这是探子自己查到的,还是有人刻意放出来的消息?”
“雪州不良人即便是单线联系,也不至于半点风声收不到,自个儿的上级换了人她也不知情?”
沈鹤摇头:“是真是假尚且不清,探子还说那殷先生是想从中谋利,给血玲珑下达假命令不过是虚晃目的,他实则只是想要钱。”
“事成后即便血玲没出事,她也是活不下去的,殷先生从假传命令的那刻起便已经准备好了夺财杀人。”
“只是他的目的还没达成,血玲珑便死了,钱没拿到事情还没捅穿,他怕暴露只能跑路。”
姜娇儿闻言,垂下眼眸细细琢磨。
“这样的理由有些过于牵强了,可你说这要钱方面到也与咱们以前调查的相差无几。”
“这雪州本就是冲着咱们琼州来的,以现在的情况来看,这也未必不可能。”
姜娇儿觉着还是有些奇怪,从得到的消息看来只是殷先生一人的手段,为了钱财假传命令,下了好大的一盘棋。
可这样大的一盘棋,真的只是一个被逐出雪州的不良人所为吗?
姜娇儿柳眉轻蹙,又给沈鹤倒了杯茶,“是真是假尚不说,你就为这点事儿动怒,不值当。”
“如今殷先生跑了,血玲珑死了,死无对证的事情,咱们的探子查出来的也未必是真,说不定是有人刻意放出消息混肴视听。”
“若要得知真相,还得抓住殷先生才是。”
沈鹤拉住她的手,“你说的不错,我又何尝不知?”
“我生气并非是因为这个,而是因为雪州的态度。”
“血玲珑的尸体运送了回去,雪州那边也传来了消息,他们承认血玲珑不良人的身份,也承认此事是他们疏忽。”
沈鹤忽地捏紧了拳头,“可你知,他们说什么?”
“他们送来一朵雪莲花以表歉意,想就此将事情揭过去!”
沈鹤狠狠一拍桌:“这才是本王最生气的事!”
姜娇儿瞪大眼睛,厉声道:“雪州竟是这般敷衍态度!”
她握紧拳头,指甲嵌入掌心,呼吸也急促起来:“我听闻那雪莲花在雪州境地漫山遍野都是,也并非什么稀罕之物,他们竟用一朵野花来敷衍?”
“简直是欺人太甚!”她狠狠一拍桌,茶盏碰撞发出清脆之声。
别说是沈鹤了,就是她听闻了这件事也难掩心头之气。
姜娇儿胸脯上下起伏,缓和了好一会儿,她才说道:“雪州可笑,妄想用一朵雪莲花息事宁人,当真以为咱们琼州好欺负,以为咱们俩是软柿子任由他们拿捏!”
“不管是血玲珑还是殷先生,都是他们雪州的人,即便是已经被驱逐出不良人,可说到底也是从雪州出来的。”
“雪州的暗线在琼州潜伏,还光明正大潜入王府与府衙,雪州就想轻飘飘揭过去?不良人之事只字不提,在琼州意图谋害你的事儿也不提。”
“如今就想这般轻易揭过去,简直可笑至极!”
姜娇儿站起身,回头看向沈鹤:“此事绝不可如此姑息,务必要让雪州给一个答复!”
“否则,即便是闹到圣驾面前去,也要为咱们琼州讨回一个公道来!”
沈鹤面色凝重:“我已经写信给雪州暗探,告知雪州至少要将殷先生抓到,亲自上门赔罪,否则我琼州决不罢休!”
雪州无非就是觉着他们好欺负,此次若不给雪州一个威慑,真当他们琼州任人拿捏了。
因着雪州这件事,当晚姜娇儿与沈鹤气得饭菜也没吃两口。
沈鹤书信去了雪州,将自己的命令传达,并表示若雪州执意坚持也并非不可动用一些非常手段。
但到那时便是两州撕破脸的时候了。
不到万不得已,沈鹤也并不想走到这一步。
……
几天后,雪州那边的信件已经送去,探子的消息还没回来。
沈鹤整日军营王府两点一线,齐司州那边也没去叨扰过他,姜娇儿虽派人打探着齐司州的动静,但也不是日日监视。
等到二人想起齐司州时,他正好带着礼上门来拜访。
沈鹤还在军营尚未归来,姜娇儿领着随风去了偏厅,又吩咐了人去请沈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