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姜娇儿早早去醉红楼定了席面,要了他们今年新酿的桂花酒,为齐司州践行。
夜幕降临,齐司州带着小厮姗姗来迟,手里拎着大包小包。
“草民来迟,王妃、王爷见谅。”
“无碍。”沈鹤摆手。
齐司州身后的小厮立马上前:“公子即将离开,心中对王爷王妃这些时日来的照顾感激不尽,特意买了些礼物以示敬意。”
说着便将东西奉上,姜娇儿与沈鹤对视一眼,“哪有让你送礼的道理?现下是在琼州,你买这些东西作甚?”
“小小东西不成敬意,王妃就莫要推辞了,否则今日这顿饭,草民都吃不安生。”
“他既已经备好,收下便是。”
最后是沈鹤开了口,姜娇儿才勉强收下了东西。
“这些日子多谢王妃王爷照顾,草民敬王爷王妃。”
齐司州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沈鹤与姜娇儿见状也将杯中的酒饮尽。
“果然醉红楼的酒就是不一样,这新出的桂花酿花香十足,口感醇厚,这酒,草民便是喝上一坛也不醉。”
“那你且敞开喝去,今日的酒管够!”
姜娇儿如是说道,齐司州顿时开怀大笑:“那草民便不客气了!”
他说着便又是一杯酒。
齐司州喝酒厉害,沈鹤是见识过的,他不是对手,却招架不住齐司州的热情。
今日又是为他践行,在齐司州一番推杯换盏间,沈鹤被灌了不少酒。
桌上的饭菜见底,酒也喝了两大坛子,沈鹤有些晕晕乎乎,说话都囫囵不清,姜娇儿喝的少,倒是没事,齐司州自个儿也醉了,走路摇摇晃晃,还得让下人搀扶着。
二人走到门前,还拍着肩膀相约下次再喝,姜娇儿看得好笑,催促着小厮将齐司州扶上车。
“明日,本宫与王爷亲自送你们出城,你回去好生照顾你家公子,莫要误了明日出发的时辰。”
“是,王妃。”小厮颔首,扶着齐司州上了马车。
姜娇儿搀扶着沈鹤也钻进马车里头,沈鹤靠在软垫上,她伸出手给他揉着额头。
“瞧你这没数的,你哪儿是他的对手?让你莫要贪杯,你偏不听。”
沈鹤闭着眼,精准无误的抓住她的手:“夫人教训的是,下次不敢了。”
“还有下次?”姜娇儿眼睛一瞪。
沈鹤连忙睁眼,身子往她身上一靠:“不敢了,不敢了,娇娇,为夫头疼的厉害,你再替我揉一揉。”
他说着枕在了姜娇儿的膝上,姜娇儿叹了口气,“回府后你别急着睡,就知道你今日会贪杯,我早让人备下了醒酒茶,你喝了再睡。”
“还是娇娇心疼我。”
马车抵达王府,姜娇儿扶着沈鹤下了车,随风先行去小厨房让人备好醒酒茶。
夜色漆黑,王府灯火通明,夏季蚊虫鼠蚁多,整个王府院子里,每走上几步便有熏蚊虫的香包挂在树枝上。
一路走来,倒是没有被任何蚊虫鼠蚁骚扰。
“你今晚也只顾着喝酒了,我瞧着桌上的菜你也没吃几口,要不我再让他们做些糕点?”
“倒不用麻烦了,肚子里有垫着就行,眼下也不想吃什么。”
二人说话时刚好走到主院,大约是被随风给叫走了,院子里头一个下人也没有。
姜娇儿小声嘀咕:“随风也没说留下几个人来搭把手。”
她说着抬脚往前,裙摆翩跹,脚抬起还没跨出去,手腕便被沈鹤拽住。
她侧头刚要开口询问,就见沈鹤神色骤然清醒,一双眼也不似之前那般醉意朦胧,反而明亮清澈。
“有人!”
沈鹤将她往后一拽,目光里骤然迸出一股寒芒,他食指抵在唇上,步子放轻朝着正屋走去。
姜娇儿也察觉到了不对,随着沈鹤的步伐放轻朝前,沈鹤压低声音道:“你往后退。”
他话音刚落,一脚踹开了房门。
霎时间,一道黑影飞跃而出,身形快如魑魅,沈鹤拽着姜娇儿往旁边一躲,双足一点跃上半空,伸手就拽住了黑影的衣角。
黑影回头,目光如寒冰般摄人,抬手间数十枚暗器飞向姜娇儿。
沈鹤大惊,一个扭身飞回,单手搂过姜娇儿的腰飞身躲开,暗器齐刷刷落地。
可就那么一瞬的功夫,那抹身影骤然消失在空中。
“该死!”沈鹤低咒,竟然让他跑了!
“王爷!”闻声而来的侍卫冲进来,“属下来迟,请王爷责罚!”
沈鹤脸色难看,“人应当没跑远,还不去追?”
“是!”
“赶紧查一查,有没有丢什么东西。”
姜娇儿一个箭步冲进书房,点亮屋内烛火,四下环顾了一圈,并未发现缺少东西。
沈鹤的令牌随身携带,印章也没放在屋里,而是放在书房里头。
“你去看看书房里面是否有少东西。”
沈鹤颔首,朝着隔壁走去,一番寻找之后,印章和重要信件都没有丢失。
“王爷、王妃!”随风姗姗来迟。
“随风,院子里怎么一个人也没有?”姜娇儿绷起脸质问。
“娘娘,不可能啊!奴婢是叫了两个人去帮忙,可院子里头还是有人守着的。”随风跪下身来,她身后端着托盘的两个婢女也同时跪下。
“王爷、王妃,院子后头找到两个被打晕的奴才。”
姜娇儿与沈鹤对视了眼,起身朝外走去。
院子后头的墙角处,躺着两个小厮。
“你们都先下去吧,今日之事不可外传,王府里出现了盗贼,传出去也不是什么好话。”
“奴才、奴婢明白!”
“王妃,这醒酒茶……”
“放着吧。”姜娇儿摆摆手,随风将东西放下后,领着人退出了房门。
“屋子里也没少东西,摆在面上的珠宝首饰都没拿,那贼子不是冲着钱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