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周奕到琼州的第一天,就摆着要彻查琼州的架势。
即便要给天下商户一个交代,也不至于做出如此姿态,其中必然有些他们不知道的事情。
“哎哟。”姜娇儿咬了一下唇:“忙着周奕的事忙懵了,我说要问问三丫,给忘了。”
“我让人把三丫安排在侧院了,你想见她,明天就能见。”
沈鹤看着那殷红的唇,不由自主上手蹭了蹭。
姜娇儿转头瞧向他:“我今儿不能见吗?”
“你今儿,得先看看你夫君。”沈鹤笑着,抱着姜娇儿的手,收得更紧。
随着姜娇儿一声笑语,两人向后倒在床上。
正在你侬我侬之际,就听见窗外一声咳嗽。
床上两人同时停住动作。
若是府中下人,知道主家正在房里,断不会出声。
正想着,外面又传来一声低咳。
沈鹤站起身,拿下墙上的剑,一步步冲着窗户走去。
伸手搭在窗棂上,外面才响起低低的声音:“沈兄,是我。”
周奕?
这月黑风高的,周奕不好好在馆驿待着,到他们王府里来干什么?
姜娇儿急忙穿了外袍,扔给沈鹤一个眼神,示意他把周奕放进来。
窗户外,周奕一身夜行衣,怎么也看不出个当官的样子。
他一进屋子就一阵抱怨。
“你们王府防守得也太严密了,这要是贼想上这来偷东西,可是够累的。”
姜娇儿和沈鹤互相看了一眼,周奕同白日似乎换了一个人。
“哪个不长眼的,能偷到王府来?”
姜娇儿加重了不长眼三个字。
周奕顺口答音,说完才反应过来,不长眼这三个字说他的,不由得一阵苦笑。
“今儿白天,我算是给你们夫妻两个得罪了?”
“还行,不算得罪,周大人是公事公办。”
沈鹤话说得冷冰冰,但给周奕倒了一杯热茶。
如今正是春夏交际之时,夜晚风高,吹得人浑身发凉。
周奕急忙拿着喝了一口,热气一下去,浑身都舒爽开了。
“你们也知道,我是公事公办。”
“白日,那是皇上的态度。”周奕压低了声音。
“沈兄,王妃,你们好好想想,最近是不是得罪谁了?最近皇上耳边,可没少听见你们的事,我这次来,也有别的任务。”
周奕目光在两人之间游走,他目光诚恳郑重。
姜娇儿也相信,他没有说谎的理由。
他们都是一同支持当今皇上的,皇上猜忌琼州,对周奕心理上也是一种打击。
“行了,我得回去了,能告诉你们的只有这些,你们不用管我,我在馆驿住几天就走。”
周奕说着,又从窗户翻了出去。
能半夜悄悄来传消息,姜娇儿同沈鹤,心中都记了周奕一份情。
而两人此时,心口也如同悬剑一般难受。
皇上从来被称作寡人,坐在那个位置上久了,看谁都像恶人,更别提三人成虎之说。
可他们如今远离京城,就算是想解释,都没什么办法。
就是在琼州上书,皇上能不能看见不好说,看见了会不会相信又是一回事。
把香皂的方子交出去,竟然成了表达忠心的唯一办法。
虽然今天白日,姜娇儿就把方子给了周奕,可这会儿心里却不好受。
姜娇儿此时心中如同乱麻一样:“沈鹤,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她声音发蔫,她是不是应该把这些超乎时代的东西带来?
沈鹤把她拢在怀里,用体温温暖着她。
“没错,皇上猜忌不过是或早或晚的事而已,不能因一事,或一惧,就裹足不前。”
“夫人,想一想当年那么难,咱们都过来了,再难还能难过当年吗?”沈鹤压低了声音。
姜娇儿被他劝得心里放宽。
确实,她不想让皇上猜忌,也不想这么多年的友情走到尽头。
但皇上就是皇上,早已不是当年的皇子,而她也不能因为其他人,就停住了自己的脚步。
“夫人,不如先看看你夫君,你夫君如今才是真的难。”
沈鹤声音低哑,抓住姜娇儿的小手。
姜娇儿顿时羞红了脸,两人再次倒在床上,一夜天明。
次日。
姜娇儿扶着腰,只觉得自己软成了一摊水似的。
昨儿晚上,沈鹤好似不知满足一般,生生要了一夜。
弄得今天她感觉浑身骨头都不想动。
也不知有没有给女子补补的药,她觉得她应该吃一些。
“遂州那边怎么样了?”姜娇儿问道。
随风笑了笑:“萨娜姑娘这会儿,只怕开心死了。”
遂州那边几乎把萨娜供上高堂了,如今钦差就在琼州,遂州同琼州距离不远,要是百姓的病传到钦差耳中,遂州知府都不用旁人吱声,就该自裁谢罪了。
需得萨娜控制得当,不让疾病外流,遂州知府才能坐得安稳。
如今遂州的病情已经一日比一日好转,眼看很快便能安稳下来。
听着萨娜在那边的事迹,姜娇儿同随风不由笑了一回。
“陪我去见见三丫。”姜娇儿说道。
她还想着,要把林小小的事再问问。
还没等到西苑,姜娇儿就被周静拦了下来。
“王妃。”周静挡在姜娇儿面前,扑通一声跪下:“您好歹帮百姓想想退路。”
姜娇儿后退两步,伸手虚扶了一下:“有什么事,起来说。”
周静站起身,把事情一五一十同姜娇儿说了。
今儿早上,他们还照常去上工,可官府的人突然来了,说是香皂药皂等物,全都归朝廷所有,以后他们不准生产了。
工人自然不能同官府犟,全都找到香氛日化,让周静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