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鹤手底下的人,多多少少受了伤。
不过漕运的人也没讨到好处。
给几名侍卫处理了伤口后,姜娇儿和沈鹤才回到客栈。
“他们仗着人多势众无法无天,若非是出来时不想太过张扬,今日务必把驻地给一锅端了!”
沈鹤一巴掌拍在桌上,脸色难掩怒火。
姜娇儿握住他的手吹了吹,瞪了他一眼,“不疼?生气和自己过不去做什么?”
“就是气不过。”
姜娇儿给他倒了杯茶水,“消消火,小心伤肝。”
“这漕运确实有些无法无天了,但临海四府的漕运,也的确不属于琼州管辖范围。”
无奈的看沈鹤一眼,她继续道:“上有江州、泮州,下有南宁知府,漕运也不是谁一人说了算。”
“只是咱们这次,一无所获。”
“漕运进不去,咱们什么也查不到,总不能一直在这儿耗着。”沈鹤揉着眉心。
俩人都知道继续耗下去,只怕也耗不出个什么来,只能到此为止。
“也不是一无所获,至少咱们还知道了下头官员的不作为,清理蛀虫,肃清琼州,也是一件大事。”
沈鹤点了点头,目光越发深沉。
“既然在这里查不出来什么,那咱们就启程回琼州正源府。”
姜娇儿点头:“那现在就让人给知府送信,告诉他,咱们明天就要离开了。”
翌日。
沈鹤与姜娇儿告别了南宁知府,启程离开。
送二人离开南宁之后,知府领着人返回。
“大人先见之明,他们查不到线索,自己就走了。”
知府不置可否笑了笑,背着手往回走,“听说昨日,他们去大闹漕运驻地了?”
“是,没讨得任何好处,跟人打起来了。”
闻言,他讽刺的笑了笑:“不自量力!”
“不管怎么说,总算是送走了这俩瘟神。”
知府爽朗的笑声从喉间溢出,摆了摆手道:“去给王爷传信,就说事情已经都解决了。”
马车上。
沈鹤并未闲着,写着陈词和罢免书。
一封是要向京城发送的,另一封则是送往平县和南宁。
既然南宁知府与平县县令不作为,那么这官,他二人也当到头了!
平县的事情证据确凿,南宁知府更是亲口承认,只要这一点,就足够将俩人治罪。
而南宁知府,估摸着还以为自己先前的那番话,已经为自己开脱。
殊不知,见识过真正灾情的二人,早已对他的所作所为深恶痛绝!
南宁府城隶属琼州一十八府之中,沈鹤贵为藩王有权对手下官员罢免、提升,只是这罢免官员也是要让京城那位知道缘由的。
“南宁府这么大,又关乎水运运输之事,接手的人可得再三斟酌。”
“放心吧,早选好了。”
沈鹤点头:“南宁府如今的情况其实并不好接手,要找人顶上,此人必须对南宁府情况了如指掌,不求有大建树,但至少心存仁善,断不可再出现眼下的情况。”
“你的人选是谁?”
姜娇儿直接了当的询问。
知府衙门,上有巡抚、藩王,下设府堂、经历司、照磨所和司狱司。
一等巡抚在藩王之下,隶同于边疆大吏,按理说莫过于是巡抚最为了解各地情况,但让巡抚做知府,莫过于是降职。
且,巡抚乃圣上钦定,沈鹤也没这权利。
而经历司掌管进出文书的机构,可以说除了巡抚之外,整个南宁城中对南宁府最为熟悉的莫过于此人。
沈鹤也了解过,此人也是忠义之人,提拔上来未尝不可。
姜娇儿细细想了想,“如今怕一时半刻也找不到更好的人选,暂代也可,若日后做得好再正式提拔,若做得不好,咱们再另寻他人。”
沈鹤将文书封好,快马加鞭传送。
……
琼州,万盛县。
“动作都麻利些,今儿个给本宫给你们加鸡腿!”
冯凤娥指手画脚催促着工人搭建台子,这一个月来,她与莲莲才走了五个县城,每到一个县城都需要布置一次戏台。
在县城里头要演三天,免费演出方便离得近的镇上的百姓前来观看,而后几天再去到离县上比较偏远的镇子里再演三天。
所以这一个月下来,才走了五个县城。
冯凤娥跟着忙前忙后,也体会到了其中艰辛,更理解了姜娇儿说的那句“改变观念非一日之功,这是一件需要长期坚持的事情。”
预期并不如她想象中的好,甚至在期间还出现了各种各样的问题。
戏班子里的女子被骚扰,那已然是常态,男人和隶属的官员见怪不怪,甚至乐观其成。
若非她以侧妃的身份力压,只怕莲莲一行人也难以脱身。
冯凤娥也才知道为何姜娇儿非要她跟着来。
要的,就是她这个侧妃的身份,在必要时刻为莲莲撑腰。
当然也还有其他的状况,譬如演戏中被咒骂、台下的男人向他们扔烂菜叶子,还有女人以此为耻,刻意等着门口咒骂。
诸多困难,三言两句难说尽。
不过,有坏便有好。
她们的戏,也让更多的女性知道这世道还有另外的一种生存办法。
也有人暗中支持他们,鼓励他们。
“侧妃娘娘,晚上再加瓶酒,小的们卯足了劲儿干!”
“没问题!”冯凤娥豪爽应下。
话音才刚落下,戏园子外头就冲进来一群人,乌泱泱的将整个戏园子包围起来。
“把这些都给我拆了!”
穿着官服的男人指挥着手下,将戏台子上的布置给拆了。
“住手!”
冯凤娥大声喝止,“本宫倒要看看谁敢!”
“侧妃娘娘,别为难我们,我们也是奉命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