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司州带着人负气而去,回来的时候,刚好撞见了带着孩子回来的冯凤娥。
“哟,小齐大人走了?怎的没人留您吃晚膳呢?”
齐司州脸色难看,袖袍一挥,钻进了马车里头。
冯凤娥冲着他做了个鬼脸,一手牵着一个孩子进了屋。
“娘亲,我想吃葡萄味儿的砵仔糕!”
沈小甜一进门就哇哇大叫起来,手脚并用抱着姜娇儿的大腿。
小嘴一撇,指着冯凤娥控诉起来:“姨姨把我葡萄味的给吃了!”
冯凤娥讪笑,连忙伸手去拽她,“不都说好了不告状,怎么不讲信用?”
姜娇儿没好气地瞪她,冯凤娥缩着脖子,“我这不是没有忍住嘛,我都答应她了,把我的给她吃。”
弯腰把沈小甜抱起来,姜娇儿哄道:“别理她,娘亲一会儿就给你做葡萄味的。”
“不给她吃!”
“好,不给她吃!”姜娇儿笑着用额头碰了碰她的额头。
冯凤娥嘟着嘴,“好好好,你们一家子都欺负我!”
“别忘了我现在可是侧妃,我可是后娘,你仨只小心着点,等我找到机会一定把你们的零嘴都吃光!”
冯凤娥龇牙咧嘴,凶巴巴的。
沈云升和沈知宝不以为然,沈小甜抱着姜娇儿脖子,哭唧唧喊了声娘亲。
“你再吓唬她,我可什么都不给你分了!”
一听这话,冯凤娥立马眯着眼,笑嘻嘻的伸手:“来,侧妃娘娘抱抱,我们去厨房偷砵仔糕。”
沈小甜扒拉着姜娇儿不松手,小声嘀咕:“才不要,到时候可都进你肚子了。”
冯凤娥鼓起了腮帮子,底下的婆子丫鬟们笑作了一团。
见过争宠的,没见过争零嘴儿的。
最后,那葡萄味的砵仔糕,沈小甜还是吃到了。
冯凤娥也把自己的分给了她。
砵仔糕过食的后果就是导致晚上吃不进去晚膳。
陪着孩子们在院子里玩了会儿,姜娇儿便让人将他们带回去了。
沈鹤替她取了发饰,拿起梳妆台上的梳子替她理顺头发。
“王炳的人来回了话,今儿个一整天,齐司州都带着人在府衙里头查账。”
“咱们行得正不怕他查,可就怕他动手脚。”
姜娇儿拿过梳子,抹了桂花头油上去又递给他。
“账目一清二楚,他明着是不敢来的,就怕暗地里使什么坏招。”
“不过倒也不怕,他那点心思昭然若揭。”
姜娇儿脸上露出讥诮的笑,“齐司州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上面那位。”
沈鹤眸色微动,眼神中透出几分黯然。
她转头握住他的手:“你也别忧心,身处高位自然是谁也信不过,咱们只要问心无愧就行。”
“娇娇说的是。”
沈鹤勾唇,拈起一缕秀发凑到鼻尖,“还是这桂花香味最好闻。”
姜娇儿嗔了他一眼,媚眼流转。
烛火下头,她面若桃花,衣襟散开些露出里面的粉色细带。
沈鹤喉结微滚,她伸出一根手指抵在他唇上,“我今日换了香粉,你替我拿拿主意……”
话还没说完,人已经被打横抱起。
姜娇儿脸埋在他胸膛处,指尖轻点他的喉结:“瞧你,像毛头小子似的。”
“在娇娇面前,我向来没什么定力。”
这一夜颠鸾倒凤,足足换了四次水。
沈鹤最终也替她拿了主意,用哪款香粉。
京城。
烛火通明。
金銮殿上穿着明黄色印着九爪金龙龙袍的男人,眉头紧皱。
侍茶的女官换了两盏茶,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一旁伺候的太监勾着身子提醒:“皇上,夜深了,该歇着了。”
“嗯。”他点点头,放下奏折,揉了揉眉心。
端起茶水喝了一口,皇上道:“沈鹤革了南宁知府和平县县令的职,俩人写了奏折反参了沈鹤一本。”
太监眼珠子微转,连声道:“皇上,切莫动怒,小心龙体啊。”
“这藩王管辖之地,可直接罢免或处罚……”
“朕知道,南宁知府不作为,肆意扩大水地滚侵入,平县县令与其狼狈为奸,为虎作伥,还有脸告到朕跟前。”
“他们是把朕当瞎子聋子,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
沈鹤自然不会是无缘无故将其革职,上奏时已然将缘由禀明。
他也没想到南宁知府竟敢胆大包天,草菅人命。
“既然皇上您知道琼州王并非无缘由,为何却将奏折搁置?”
太监不动声色看了眼压在最底下的奏折,小心翼翼地问了句。
“南宁知府和平县县令固然有错,朝廷也不需要这样不作为的官员,但江州藩王却为南宁知府陈情。”
“奴才愚钝,不太明白这琼州的事情,关江州何事?”
“江州那藩王是不知琼州情况?”
皇上摇头:“南宁知府为官数十载,漕运、水路都了如指掌,水路运输需要人管辖,若临时换人,只怕会出乱子。”
“那江州藩王是觉着南宁知府用了这么些年,不想他换下去罢了。”
太监听明白了,眼中闪过一抹诧异。
皇上竟知南宁知府是江州藩王的人,临海运输江、泮两地最为广辖,江州藩王把控南宁的话,岂不是一家独大了?
太监垂眸,不敢去深究里头的含义,只得顺着问道:“那皇上的意思?”
皇上眯起眼睛,盯着案桌上的奏折迟疑了片刻,道:“先把折子放在这儿。”
南宁知府已经被革职,他更是找不到理由替知府开脱,但江州那边说的也没错,运输管辖还需要人,江州藩王替南宁知府说话,他也不能拂了对方的面子。
这事儿只能按兵不动,能拖则拖。
江州是上税大户,如若直接拒绝,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