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鹤故意压着她,不让她当场发作怼齐司州,无非就是想看余芳如何表现。
不得不说,余芳的表现在他们的意料之外。
沈鹤沉吟:“听她的话倒觉着是个明事理的,可光凭几句话也无法判断。”
“我想,再观察观察,总归还有好几天他们的人才来。”
姜娇儿颔首,眼眸微动了几下,随后附在他耳边道:“我倒是有个主意……”
沈鹤想了想道:“就按你说的办,一个人若是短时间内隐藏不难,可若是时时刻刻都隐藏,要么是长期训练的奸细,要么就是真的。”
“你下午替我去趟万汇居,让人给我备些点心果子送过来,我在小花园里头设宴。”
沈鹤点头:“遵命。”
午时过了不多会儿,姜娇儿就让翠萍去传话,让随风带着人将小花园布置了一番后,万汇居的点心和果子也到了。
“王妃,这事儿要告诉侧妃他们吗?”翠萍小声询问,眼珠子骨碌碌地转了圈。
“先不用声张,既然是探虚实,那真真假假就要掺杂其中。”
“萨娜是聪明人,一点即通,侧妃不用告诉她,她性格单纯,有她辅助才能事半功倍。”
“至于莲莲……”姜娇儿顿了顿,“她们俩已经事先接触过了,随意就好。”
翠萍似懂非懂地点头,扭头又帮衬着随风布置起来。
秋季的菊开的是最好的时候,这若是在京城里头,不少世家夫人们都已经举行了赏菊宴。
姜娇儿这赏菊宴算是办得晚的,也就家里几个人聚在一起吃吃茶,赏赏花。
院子里的菊花颜色各异,一朵朵的像绣球一样。
冯凤娥来的最早,听说姜娇儿在小花园里头宴请,想着是准备了不少好吃的,掐着点就来了。
花园的石桌上摆满了小点心,一壶热茶煮着,冒着热气儿。
姜娇儿早早就到了,取了朵开得正当时候的黄菊,摘了几片花瓣下来一并煮在茶水里头。
“你良心发现了?竟要请我们吃茶?”
冯凤娥健步如飞,用力嗅了嗅,菊花已经在茶水里煮开来,萦绕着淡淡的清香。
她伸手就要去拿桌上的点心,姜娇儿一巴掌拍在她手背上,“人还没到齐,不准偷吃!”
冯凤娥撇撇嘴,不情不愿地坐下来,“还有谁?”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话音刚落,莲莲和萨娜一同来了。
萨娜没带孩子,身上穿着黑袍,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一双精明的眼睛露出来,带着几分难以言说的阴郁。
莲莲身上穿着一条月牙白的襦裙,卸去了脸上的妆容,整个人看起来如白莲一般干净纯洁。
“今儿个不花脸了,看起来挺漂亮。”
冯凤娥伸出手指挑起莲莲的下颌,媚眼上挑,一副风流模样。
“知道的知道您是侧妃,不知道的,还以为打哪儿来的地痞流氓呢!”
萨娜调侃她,冯凤娥跟着呵呵笑。
摸了摸自己的脸,她仰头看向上空:“要我是男子,定能迷倒万千少女!”
“少自恋了。”
姜娇儿打断了几人的说话,目光眺望远方,露出笑容:“婶子,快来,茶水都备好了。”
众人齐刷刷朝后看去,妇人迈着莲步而来,目光平视前方。
冯凤娥侧眸看了眼莲莲,萨娜也跟着眯起了眼睛。
冯凤娥和萨娜都知道,这府里头来了个自称是海氏一族的妇人。
原以为姜娇儿和沈鹤不会轻信让人留下来,没想到人不仅留下来了,她还亲自宴请。
几人神色都透着几分疑惑,不明白姜娇儿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真信了这妇人是海氏一族的后人了?
姜娇儿朝着翠萍使了个眼色,翠萍立马抬了凳子过来,又倒了茶水。
余芳站到她跟前,正准备行礼,姜娇儿就连忙将人扶起来:“婶子无需多礼,今日都是自家人,随意些就好。”
余芳点点头,目光快速扫过在场的人,犹豫着坐在了姜娇儿身边。
“这位是侧妃,这位是王爷麾下大将萧将军的夫人萨娜,她与我们住在一起,不过隔了个院子出来,日后熟了婶子也多去窜窜门。”
“对了,萨娜有个儿子,今年刚两岁多一些,模样极其可爱。”
“这位就不用我介绍了,莲莲,春日班当家的,你们也都认识了。”
余芳点头,“侧妃、萧夫人。”
她朝自己的丫头伸手,“民妇不识规矩,若今后有什么得罪之处,还请二位多多包含。”
“两位都是身份贵重之人,民妇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只有自己绣的一方绣帕,还请二位笑纳。”
萨娜眯了眯眼,不轻不重地道了句:“多谢。”
“这绣功可真厉害。”冯凤娥赞叹,“婶子,要不改明儿你给我绣个花样,我放在屋子里当摆件看着。”
“胡说八道。”姜娇儿嗔了她一眼,“自己绣功差就多练,劳烦旁人做什么?”
“婶子,你别听她胡说八道,前些日子信誓旦旦说要给王爷绣个香囊,绣了快俩月,连影子都没见到。”
“她就是想躲懒,可别惯着她!”
姜娇儿胡编乱造,惹得余芳婶子掩唇轻笑,萨娜也跟着附和地笑了笑。
只有冯凤娥一头雾水。
她啥时候要给沈鹤绣香囊了?
花园里头几个女人相谈甚欢。
余芳走南闯北,见识广博,几人谈天说地,滔滔不绝。
从衣裳首饰聊到胭脂水粉,她见过的没见过的,都能说上一说。
大家听的津津有味,一直聊到了傍晚,丫鬟来传话说沈鹤归了,这赏菊宴才结束。
后面几天,姜娇儿听说余芳经常去找冯凤娥,莲莲那儿她不常去,萨娜处去了一次便再没去过。
“王妃,她还挺会挑人的。”
随风替她揉捏着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