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荣富闻言,脸上露出喜色,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儿媳,朝着姜娇儿拱了拱手 :“多谢王妃,敢问那宅子是何模样?”
姜娇儿把图纸递上,简单介绍了下,图纸上特意圈了一处墙出来,却也没有过多解释。
海荣富见状,心领神会。
“多谢王妃,这些日子让王妃操劳了,只是……”
海荣春叹了口气,欲言又止。
姜娇儿眯了眯眼:“老爷子有何难处?”
“眼下怀玉病气刚退,身体还虚弱着,还有我那孙子,水土不服至今尚未痊愈。”
“现在就搬恐怕不合时宜。”
姜娇儿想起来,海明争的儿子海怀泽一直没有露过面,说是水土不服,可算算日子也有半个多月了。
“请了大夫看了吗?上次怎么没让刘神医一道给看看?”
“看了,就是水土不服,也用不着劳烦刘神医。只是我那孙子从小体弱多病,身子骨一向不大好,每次一病就要熬上好长一段时间,养个大半年就没事了。”
姜娇儿温和地笑了笑,不置可否。
海荣春的心思昭然若揭,是想赖在这儿不走了。
姜娇儿眼波流转,起身道:“无妨,这府宅堪舆图就留在这儿,老爷子可先让人去看看,谈谈价格,等怀玉和怀泽身体好些了再搬也不迟。”
海荣春不动声色,拱手道谢。
姜娇儿出了东厢房的门,随风就咬着牙道:“他们真是不害臊!拿着生病当借口,就是不想离开王府!”
姜娇儿轻笑:“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早晚都是要搬的。”
“等王爷回来再说吧。”
……
姜娇儿离了东厢房,海荣富就问道:“大哥,您这是什么意思?”
“怀玉的病不是已经好了吗?怎么还骗王妃呢?”
“你懂什么?”海荣春没好脸色给他,“总之,现在不能搬。”
海荣富脸色难看,“我们也不能一辈子待在王府,欺骗王妃可是大罪,若是被发现……”
“不会被发现的,难不成她还闯进怀玉和怀泽的屋子去看不成?”
海荣春瞪了他一眼,伸手指着他训斥道:“给我闭紧了你的嘴!好生听我的安排,不会让你吃亏!”
“别忘了,这些年若不是我,你们一家子岂有好日子过?”
海荣富脸色惨淡,攥紧了拳头。
憋着闷气回了自家院子,谢翠和海明信都迎了上来。
“爷爷,您别生气了。”海怀芳递上茶水,“大爷爷一家原就如此,咱们也不是第一天知道。”
“我哪里是在气他,我是担心啊!”
“王妃看着和善,可经过上次怀玉的事情,便知道那是个睚眦必报的性格,你们以为怀玉的病真这么简单?”
海荣富叹了口气:“我私下问过来府中的大夫,他们知道是中毒的,可这是王府,王妃都没出面,谁敢说实话?”
闻言,几人脸色都有些发白。
“咱们一家子指着你大爷爷过活,在老大手底下讨口饭吃,大房得罪了王妃,我们焉能脱身有好日子过?”
海荣富是明白人,看得清楚,可却因为自己能力不足,而只能居于人下。
海怀芳抿了抿唇,“爷爷,芳儿有句话,其实憋在心里头挺久了。”
“大爷爷一家待我们如下人般,表面上风光,实际动辄打骂羞辱,怀玉姐姐更是骄纵,这是以前在自己家里,也就罢了。”
“可如今来了王府才半月,便惹了王妃不快,日后还指不定要出多少祸事。”
海荣富赞同地点头。
海怀芳继续说道:“其实大爷爷一家的心思昭然若揭,怀玉姐姐说的那些话并非空穴来风,如今王妃已经知晓,说不定记在了心里,他们一家肯定是讨不到好了。”
“咱们不求大富大贵,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家和万事兴就足以。”
“所以,你是想……”
海怀芳撩起衣摆,跪在地上。
“爷爷,咱们不能坐以待毙了,我们没有大爷爷那般狼子野心,只求平安富贵,既然不想同流合污也不想惹上麻烦,为何不及早站队?”
“孙女觉着王妃是个好人,跟了王妃,我们不说大富大贵,但绝不会有事。”
海荣富垂下眼眸,半晌后,幽幽叹了口气:“你先起来。”
“这件事儿,容我再想想。”
站王妃一头,就等于和自己的亲哥哥作对。
他一时间,难以抉择。
……
南宁。
搭建了两天的戏台子,春日班在南宁城里敲锣打鼓地宣传起来。
听说是莲莲的春日班,好多人都慕名而来。
戏曲晚上才开始,因为是免费的,还不到时候就已经挤满了人。
戏园子里头的桌面上放着茶水点心,精致糕点,这一看就是大手笔。
因着是免费,男女老少都来了,有的还带了一大家子人。
等到正式开始,大家才发现这和传统戏曲不一样。
新鲜的演绎方式,糅合传统唱腔,看得人津津有味,可看着看着,底下的人就品出不对劲来了。
“唱的什么乌七八糟的东西!”
“有伤风化!滚下台!”
“滚啊!”
“唱的什么糟心玩意儿,你在教导什么呢?”
“听说这戏在琼州就唱过了,引得好多女子都背叛了夫家,我娘家姐妹和我说过这事儿,他们宣传的就是伤风败俗!”
台下的看客们起哄,那精致的点心成了攻击人的利器。
一台子上都是零碎的渣滓,莲莲他们对这样的情形早就见怪不怪,忍着底下的谩骂,继续演下去。
王妃说过,每一场戏都要有始有终。
“妈的!还敢唱?”
“兄弟们,把这伤风败俗的东西给我拉下来!”
有人起哄出声,男女老少都动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