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怀玉犹豫着看了秦曼娘一眼,“能行吗?要是王妃生气,该怎么办?”
“都是一家人,海怀芳那小贱蹄子都能去,为什么咱们不能?”
秦曼娘说着推了她一把,“乖囡,可千万不能露怯,这次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争取给夫人们留下个好印象。”
“坐在王妃身边的纵然不是非富即贵,也是关系好的,若能得了青睐,说不定就嫁进富贵世家了!”
秦曼娘的话,无疑给海怀玉吃了一剂强心丸,让她充满了斗志。
昂扬阔步朝着姜娇儿所在的营棚里去,越靠近,越听得清里面说话的声音。
一群妇人们坐着谈笑,好不热闹。
“王妃。”
身旁的丫鬟掀起了一侧帘帐,海怀玉弯着腰走进去,垂眸颔首福了福身子。
娇柔如黄莺般悦耳的声音打破了营棚里的热闹,几乎是瞬间,寂静下来。
姜娇儿眸光瞥过她,脸上倒是没什么变化。
“请王妃安,请各位夫人安。”
海怀玉行了礼直起身子,自我介绍起来。
“民女海怀玉,是怀芳和怀义的姐姐,弟弟妹妹年纪小,若有得罪各位夫人之处,还请夫人们海涵。”
闻言,营棚里一片寂静。
姜娇儿唇角勾起,透着些许嘲弄。
一旁的海怀芳和海怀义脸色透着几分难看。
坐在姜娇儿身侧的老夫人淡漠地瞥开眼,旁边的夫人们掩唇的掩唇,轻咳的轻咳,纷纷都挪开了视线,不去看她。
只是在坐的各位,眼底都透着几分鄙夷。
谁家高门闺秀会在长辈为应允的情况下,自己找上门来?
只能说明,这女子心眼多、不重规矩。
海怀玉还不知道,自己这番举动已经在各位夫人心中大打折扣,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坐吧。”
姜娇儿指了指靠外的位置,扭头向一旁的妇人们道:“这位也是本宫的侄女,怀玉。”
简短的一句话,亲疏可见。
在场的夫人们都是人精,姜娇儿无须言明,便已知她的态度。
大抵是因为海怀玉的到来,营棚里头的气氛有些尴尬起来,方才的热闹不复存在。
而海怀玉却半点没有察觉,自顾自地坐在一旁,装得模样乖巧。
“秦老夫人,我听说您娘家的侄孙,今年刚中了举人?”
“承蒙王妃记得,说起来也有些丢人,都过了弱冠之年才中了举人。”
老夫人谦逊摆手,脸上却露着几分笑意。
“老夫人说笑,弱冠能中举人已是大才,要知道多少人寒窗苦读数十载,也未能靠取到功名。”
听到姜娇儿这般讲,老夫人脸上的笑容更甚几分。
“本宫此前见过他一面,一表人才,温润谦逊,如今考取了功名,想来说亲的人怕是要将门槛踏破了吧?”
姜娇儿调笑了一句,周遭的夫人们恍然大悟,老夫人更是精明,目光在海怀芳身上停留了片刻,立刻道:“王妃谬赞,那混小子要是有这福气就好了。”
姜娇儿勾了勾唇,话已经递出去,目的周遭的夫人们也清楚了,她便不再多说。
周遭的夫人们对视了眼,心里都开始盘算起来。
有女儿的把目光盯在海怀义身上,赤裸裸打量着他。
模样是俊俏的,年纪也正当合适,虽然没有功名在身,但看着应当不差。
有王妃在背后做依靠,日后还怕混不出个名堂来?
更何况,听说那海家是做生意的,再差家底儿也有几分。
有儿子的就把目光盯在了海怀芳身上,瞧着人是温顺可人,知书达理,模样也是拔尖儿的,而且颇得王妃喜欢。
若能攀上这门亲事,那就等同于是和王府做了亲家。
在座的夫人们心思各异,有几个年轻的夫人家中孩子还小,都在盘算自己的哥弟姐妹了。
“王妃,我娘家有个弟弟,在府衙当差,王妃也是见过的,人长得结实,虽不如义哥儿俊俏,五官也是端正的。”
“而且,刚好和怀芳同岁,今儿个他也来了,不若民妇将人叫来,年轻人聚在一起打打马球,说说话也好热闹热闹。”
“您家那个弟弟一身腱子肉,可别将咱们怀芳吓着了才是。”
坐在陈夫人身旁的方夫人掩着唇打趣,眸光一转,看向姜娇儿。
“王妃,还是看看我家侄子吧,性格跳脱,风趣幽默,肯定能和怀芳聊得来。”
姜娇儿偏头看向海怀芳,见她脸颊泛起潮红,羞赧得低着头,不敢抬眸,忍不住勾起了唇。
看来各家夫人们还是更喜欢海怀芳些。
“年轻人多才热闹,都叫来看看。”
姜娇儿发了话,各家的夫人们有侄子侄女的叫侄子侄女,有娘家弟弟妹妹差不多大的就叫自己家人。
营棚里头年轻的男男女女聚在了一起,顿时热闹了起来。
被挤在边缘的海怀玉脸色都青了,乌泱泱的人挡在她跟前,她什么也看不到!
方夫人家的侄子如她所说的风趣幽默,坦荡大方,虽没有考取功名但出口成章,几句话就讨得现场的夫人们欢心大悦。
在场的姑娘们都低下了头,姜娇儿不动声色地看向海怀芳。
却见她的目光与旁边陈夫人的弟弟对视了眼,然后慌忙低头,绯红蔓延到了耳后。
姜娇儿了然于胸,掩着唇笑了笑。
“都是年轻人,围在这儿到显得拘束了,不如出去玩。”
姜娇儿发了话,少男少女们相互拥蔟着去了马球场上。
乌泱泱的人群散了,海怀玉还坐在小板凳上头。
姜娇儿瞥了一眼,“怀玉也去吧,人多热闹,多认识认识几个人。”
海怀玉脸色已不如来时那般好看,甚至透着几分阴郁。
姜娇儿将她的神色尽收眼底,几位夫人也看见了,撇开了头。
海怀玉福了福身,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