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娇儿脸色猛地一变,瞬间直起身子,沈鹤也脸色沉冷下来,当即喊道:“去看看!”
翠萍和随风立马朝着马球场奔去,随行的大夫也拎着药箱赶忙上前。
一片兵荒马乱。
瞧着周围的人都噤了声,一个个如临大敌似的,姜娇儿缓和了声音说道:“打马球毕竟是马上运动,难免摔倒跌倒,不碍事。”
“让他们继续玩。”
王妃给了准话,下头的人才松了口气,又继续跑起来。
只是不如方才那般活跃,打得有几分小心翼翼。
侍卫抬着担架,将海怀玉送进了后头的厢房。
不多会儿,翠萍回来禀告:“怀芳小姐没事,下头是草地,咱们铺了层草皮子上去,地软,大夫说就是磕破了皮,骨头没事。”
闻言,姜娇儿松了口气,往营棚另一边瞧了眼,谢翠拧着帕子,急得红了眼。
“到底是姑娘家,摔了肯定疼,本宫得去看看才行。”
姜娇儿给沈鹤递了个眼色,周遭的夫人们连声应道:“是,若王妃需要,民妇那里还带了活血化瘀的膏药。”
“先谢谢陈夫人了,不过有大夫在,应当是无事的。”
“你们且先聊着,本宫去去就回。”
翠萍扶着她往后走,出了营棚,姜娇儿脸上的笑容转瞬即逝,“好端端的,怎么会摔着?”
“那会儿人多,奴婢没敢多嘴问。”
“你不用跟着我了,随风在那边,你去告诉海家二房,就说本宫去看怀芳了,让他们收起脸色。”
“奴婢明白。”翠萍福身应下,送姜娇儿往前又走了几步后,才掉头去了谢翠的营棚里头传话。
后院的厢房里,海怀义扶着海怀芳,窄窄的袖口挽起露出白玉般的胳膊,手肘处破了皮,一条血红的长痕看得人触目惊心。
姜娇儿蹙起眉头,“怎么伤得这么严重?”
“王妃。”海怀义行礼,海怀芳也作势要起来,姜娇儿抬手压下,让她坐回椅子上。
随风和大夫在一旁站着,姜娇儿侧眸:“不会留疤吧?”
“回王妃伤口不深,不会留疤的。”
她放心点头,扬扬手,随风便带着大夫出去了。
掀起裙摆坐下来,海怀芳红了眼,氤氲着雾气的双眸垂下,我见犹怜。
“怎么回事?本宫瞧着一开始不还好好的?”
“王妃,都是那人设局……”
“怀义!”海怀芳喝止,带着泪水的眼瞪着他。
姜娇儿手指轻放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两下:“本宫既然问了,便如实回答。”
“王妃,无凭无据的事情不敢乱造谣,只是当时我与大姐姐抢球,大姐姐突然放弃挥杆选择靠近,马儿就突然发了狂在场地上狂奔。”
“我吓了一跳,本想抱着马背等马冷静下来,没想到那马发狂得厉害,我没能坚持住才摔了下来。”
海怀芳没有添油加醋,她不确定是否与海怀玉有关,虽有怀疑但没有实证。
若当着王妃面说了不尽实的话,到时被查出来,只会惹来王妃生厌。
姜娇儿看了她一眼,倒也没说别的。
随风送了大夫回来,她吩咐道:“去看看那匹受伤的马。”
三人就在屋子里等着,海怀义脸色愤愤,海怀芳则冲着她笑了笑,有些无奈。
“今日的马球场上,本宫瞧着你和陈夫人的弟弟,倒是颇有眼缘。”
海怀芳脸色一红,连忙摇头。
“民女不敢逾矩,只是瞧着那陈公子个头高大威猛,素日也没见过这样的人,不禁多看了两眼。”
姜娇儿颔首,对于海怀芳这样的说辞,倒也深以为然。
那一米九的个头,谁路过不得好奇看几眼?
“那今日这些好儿郎里头,你可有瞧上眼的?”
海怀芳的脸色顿时红得能滴出血来,声音喏嗫,支支吾吾。
“怀、怀芳乃闺中女子,不敢……不敢……”
姜娇儿见她羞得结结巴巴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
海怀芳脸色更红了,连忙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怀芳不敢做主。”
“行了,本宫也不逗你了。”
姜娇儿掩着唇,话说到这里,便点到为止了。
过了会儿,随风便回来。
只是她脸色透着几分愤慨,福了福身子:“王妃,那马的屁股有血迹和伤痕,很明显是被人刺伤受惊,导致发狂。”
至于是谁刺的,不言而喻。
姜娇儿脸色阴沉得几近滴出水来,手里攥着帕子,眼底闪过一狠厉。
“真龌龊!”
“在本宫的眼皮底下玩这种手段!”
姜娇儿自诩算不上什么好人,光明磊落四个字更与她无关,手段心眼她也都用,但这一切都基于在旁人的算计之前。
既然说了是比赛,那就得堂堂正正地赢,用这些下作手段既糟蹋了此次的比赛,更是自毁了人品。
她冷哼一声:“既然动了手脚,赢了也不光彩。”
“本宫会为你讨一个公道的。”
海怀芳见状,连忙跪下身来:“怀芳感激王妃,可这件事,怀芳想自己解决。”
“哦?”
这倒是让姜娇儿有些诧异,“你想怎么解决?”
“比赛还没结束,我得去打完这一场,谁胜胜负还不一定呢!”
“都这样了,还要比?”
姜娇儿脸色不虞,“想要扳回一局的方法不止这一个,没必要拿自己身体去做赌注。”
海怀义拱手:“王妃,我和怀芳不止是为了赢,还为了那个彩头。”
“彩头?”
“妹妹本不想与大姐姐比试,大姐姐却拿出了一枚簪子来。那簪子,是我们娘亲的嫁妆。”
姜娇儿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俩,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你娘亲的嫁妆,怎会在她手里?”